傅呈禮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摟着小云朵。
他也不知道自己抱得對不對。
因爲他從來沒抱過嬰兒,總覺得自己一不小心會摔着她。
尹湄靠在傅海東的懷裏,兩人欣慰地看着這一幕。
“海東,以後呈禮長大了,娶了媳婦,我們搬去國外住吧,我想要有我們的二人世界,我最近看中了一套好萊塢那邊的海景大別墅,聽說傅一芯也在那兒買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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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東心不在焉地聽着,眼神不知道飄向何處。
嘴裏敷衍着:“買買,你想買就買。”
尹湄笑嘻嘻地在老公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云朵並沒有在傅呈禮手裏停留多久。
懷裏的女嬰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哇地一聲哭了。
傅呈禮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忽然,一雙手臂伸過來。
顧卿聞年長傅呈禮幾歲,當時已經上初中了。
他穿着西裝,打着領結,梳着油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他斜着眼睨着傅呈禮,一把將他手中的小嬰兒奪過來,送到身後保姆手裏。
傅呈禮鬆了口氣。
終於送走了。
顧卿聞轉頭,開口直截了當道:“你會對我妹妹好嗎?”
傅呈禮:“………..”
顧卿聞語氣不太友善:
“你們傅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你最好是個專一的好男人,別跟你爸一樣。”
“別跟你爸一樣”這幾個字說得很小聲。
但是傅呈禮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
他皺眉,傅家人奇奇怪怪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顧家的這位長子纔是奇怪,哪有一張口就和陌生人這樣沒禮貌說話的?
什麼叫別跟我爸一樣?
合着就是內涵我爸不專一唄?
傅呈禮冷哼一聲,懶得搭理。
他索性拿起遊戲機悶着頭打遊戲。
打到一半,他瞥見傅海東和尹湄兩個人手拉手和賓客寒暄的場景。
這麼恩愛的夫妻,顧卿聞是個瞎子看不見嗎?
然而,傅呈禮並不知道,宴會前的事情。
早在宴會開始前,在會所走廊盡頭一間隱祕的休息室內,顧卿聞偶然撞見了傅海東和高露廝混在一起的畫面。
門吱呀一聲響。
昏暗的休息室內,傅海東嚇得一哆嗦,神情緊張地盯着虛掩的門縫。
他沉着嗓子問身下的女人:“你進來的時候,沒鎖門?”
高露嚶嚶地喘着氣:“可能被風吹開了吧,繼續,別停,海東,好爽,啊——啊——”
顧卿聞一路快跑。
心跳咚咚作響。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恨不得飛速跑回父母身邊,讓父母取消這場娃娃親。
傅家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作風混亂!
骯髒不堪!
顧卿聞在會所外平復了好久,好不容易呼吸平穩後。
回到會場,顧卿聞再次看見傅海東。
這次他懷裏換了個女人。
聽周圍的人說,這位尹女士是他的妻子。
顧卿聞鄙夷地看着傅海東。
這位是妻子,剛纔休息室裏偷雞摸狗那位是?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尹女士更明豔端莊漂亮。
呵呵。
家裏這麼漂亮的妻子不珍惜,非要去舔外面的狗屎?
顧卿聞踮腳,湊到顧父耳邊,把剛纔自己看到的休息室那一幕告訴了自己父親。
顧父聽完臉色大變。
想反悔,卻來不及了。
定親流程早就結束。
現場集結了這麼多豪門貴客,都是有頭有臉的權貴人士,都親眼見證。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說定就定,定完了沒多久就當場反悔?
本來這件事就是蔣家和杜家爲了講和傅家和顧家促成的。
現在如果反悔,得罪的不止是傅家一個家族。
連帶顧家上下都要遭受信譽危機。
顧父強忍着沒有發作,只是低聲對兒子道:“這件事先這麼定了,以後再找個藉口解除婚約。”
顧卿聞點了點頭。
看見傅海東的兒子仍然抱着自己妹妹,他滿臉的不悅。
這種父親,能養出什麼好兒子來?
肯定都是一路貨色。
顧卿聞揚着頭走到傅呈禮面前,一把將哭鬧着的妹妹從他手裏奪走。
父親說得對,以後再找機會,解除婚約就行。
難道他這個當哥哥的,要拿自己妹妹的終身幸福去賭?
賭傅呈禮是個潛在好人,未來一定不會長成他父親那種風流貨色?
顧家的家訓之一就是嚴禁賭博。
他們不拿生意去賭。
也不拿人性去賭。
可惜的是,顧卿聞沒有找到那個機會。
因爲宴會進行到一半,突然失了控。
也許是哪裏斷了電,宴會大廳陷入黑暗。
砰的一聲爆炸聲響起。
不明真相的人們四處逃散。
那時傅呈禮爲了躲清淨,一個人拿着遊戲機去會所外的花園悶頭打遊戲。
只見明亮的會場瞬間漆黑一片。
花園也陷入黑暗。
傅呈禮愣住。
不知道會場裏發生了什麼。
等到宴會廳中心的水晶大燈再亮起的時候,只聽見女人悲慘的驚呼。
“朵朵,小云朵不見了!快找孩子!”
衆人亂成一鍋粥。
玻璃杯雜碎的聲音,關門開門的聲音,報警的聲音……….
嘈雜一片。
…………
傅呈禮默了默,擡手掐滅菸頭,從回憶中回神過來。
他推開陽臺門,回到溫暖的臥室。
他掀了被子上牀,緊緊摟住縮成一團,安睡的小人兒。
他在她的額頭柔柔一吻。
當年你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我就抱過你。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你還是要回到我懷裏。
我們註定是夫妻。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