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順着小區的路牌指引,走到一棟單元門前。
她仰頭望着這棟高層建築。
在北城,這樣的住宅只能算是普通中產水平入住。
安映以前也租過,在大學畢業陪着陸起耀創業的那幾年。
那個時候,安衛平一家子住的是從老爺子手裏借的豪宅。
搬進豪宅的安曉曉春風得意,有事沒事就逮住安映嘲諷。
炫耀她的臥室有多麼大。
炫耀她的豪宅陽臺能看見市中心最漂亮的夜景。
安曉曉一貫瞧不起安映,常常笑她是只能住出租屋的廉價貨。
“上班有什麼意思?掙那三瓜倆棗?”
“我隨便去個飯局都有男人給我砸錢,哪像你,你一個月才掙幾個錢啊?”
“我纔不要工作,多的是男人可以養我。”
“你累死累活給別人打工,還不如我輕輕鬆鬆搬進豪宅,安映你真的很蠢。”
……..
每次聽見安曉曉的這種陰陽怪氣的言論,安映都是淡笑不語。
自從去年安曉曉在老爺子的壽宴上鬧事後,豪宅被收回,生活費削減。
再接連遭遇流產,被陸起耀退婚。
以及,安衛平重回傅家後接手的第一個能源項目,困難重重。
安衛平帶着徐梅和安曉曉只能搬進這個檔次的房子裏。
安曉曉簡直要氣瘋了。
她連着錘了好多天的牆。
把家裏的各種瓶瓶罐罐砸了個稀爛。
她是那麼愛面子的人。
以前住在市中心頂級富豪才能住的豪宅小區,被姐妹花們羨慕的要命。
現在搬進這裏,她都不好意思邀請那幫姐妹們來玩。
當然,那羣素來拜高踩低的塑料姐妹也很默契地減少了跟安曉曉的來往。
曾經,安曉曉嘲笑過安映的出租屋,如今她自己還不是搬了進來?
如果她知道安映這段時間都是住在傅呈禮的豪宅裏……….
如果她知道即使她搶走了陸起耀,安映不僅沒有把自己活成悲慘的怨婦,還跟傅呈禮談起了戀愛………
如果她知道傅呈禮說婚後要送她一棟大別墅……….
怕不是要破大防?
要跳樓的那種破大防?
這次她還演那種在傅老爺子面前表演跳樓的戲碼麼?
安映走進門廳,按了電梯。
說來好笑。
安衛平帶着安映來北城之後,不管是以前老爺子給的豪宅,還是現在這個房子,他從來沒有主動邀請安映進來住過。
彷彿這個家,天然的、理所應當的沒有她的位置。
也是,在安衛平眼裏,她不過是一個福利院撿來的野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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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施捨一口飯供她長大就是極大的恩惠了,他巴不得安映給他磕頭感謝。
結果安映偏偏生了一副倔強脾氣。
她寧願讀寄宿學校也不願低頭回安衛平所在的“家”。
她寧願自己打工兼職,賺獎學金也不願拿安衛平一分錢。
想起在葉城,安曉曉好聲好氣地勸說她幫一幫爸爸,安映拒絕後,安曉曉瞬間變臉。
安映勾脣,搖了搖頭。
只能說,天道好輪迴。
風水輪流轉。
如今的安映,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愛情。
她是獨立的個體,不再需要依賴誰而生存。
而安衛平和安曉曉他們,還在依賴傅家給的一口生活費,做着發財的大夢。
人生在世,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咚咚咚——
安映敲響了安衛平家的房門。
開門的是徐梅。
她看見安映,表情一頓。
皺起了眉頭。
“你來幹什麼?”
安映徑直走進房門。
她環顧四周,隨手拉開餐邊椅坐下。
“我爸在哪兒?”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到有什麼東西飛過來。
安映側頭閃躲。
精緻的白瓷茶杯重重砸到牆上。
門背後是安衛平的咒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安映瞥了眼地上散落的碎片,冷笑:“爸,這麼多年,脾氣還是那麼差?誰又惹你了?”
安衛平從臥室衝出來,罵道:“還能是誰,就是你這個白眼狼!”
“安映,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一點都不知恩圖報,明知道我在傅家過的戰戰兢兢,你居然敢勾飲傅呈禮,你給他下了什麼迷魂藥?”
“你做什麼青天白日夢,覺得自己能嫁入豪門?傅家的門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媽的,我這次能源項目出問題,八成就是傅海東早就猜到你和傅呈禮亂搞,在中間攪和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