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經理跑來跟厲修澤彙報。
一五一十把剛纔發生的一切詳細說給老闆聽。
安映怎麼摔出去,兩位婦人怎麼扭打,陸起耀怎麼衝過來護着安映。
厲修澤聽了,嘆了口氣,吩咐經理處理善後工作。
傅呈禮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兒。
目光幽幽落在陸起耀抓着安映的手腕上。
陸起耀抓的那麼緊,把安映白皙的手腕抓出一道紅痕。
安映沉思片刻。
說不定傅呈禮今天良心發現,看陸起耀保護自己,就大發善心不在意了呢?
陸起耀疼的快哭出來了。
安映的性格一貫是善良的,陸起耀好歹算是救了她一命。
送救命恩人去醫院應該沒什麼吧?
安映把手腕從陸起耀的手裏抽出來,走到傅呈禮身前。
她擡眼望着他,扯了扯他的西裝袖口,用商量的口吻,小聲道:
“我去一趟醫院,他沒事了我就回來,好不好?”
她小聲哄着,生怕又出什麼幺蛾子。
但是,她話音未落,傅呈禮一臉冷漠地打斷:
“不好。”
安映愣住。
傅呈禮的嗓音低沉,冷得像冰霜。
“這麼多人伺候着,差你一個?開水又燙不死人。”
安映手指有些僵硬。
這話太惡毒。
也太不給面子了。
陸起耀咬着後槽牙,狠狠剜了他一眼。
媽的,他好端端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傅呈禮偏要咒他死。
顧卿聞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好戲。
他雙手抱胸,呵呵一笑:“這就是傅家人的行事風格嗎?我今天真是見識到了。”
傅呈禮目光一沉,冷冷朝顧卿聞掃過去。
顧卿聞嘲諷道:“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還扔開水壺傷人,有半點文明人的樣子嗎?”
“小陸總救了安映,她陪同送去醫院是人之常情,說明她很善良,也很有同情心,不知道傅大總裁抱着什麼目的,強迫她扔下救命恩人不管不顧?還出口傷人?”
尹湄梳好頭髮,心裏有些後悔剛纔跟高露打架。
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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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露這個瘋子。
打架歸打架,居然朝她掄起滾燙的水壺,對她下了殺心。
尹湄憤憤地瞪了眼高露,心裏暗自罵道:當初你挺着肚子對我示威,讓我顏面掃地,現在又害我兒子出醜,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你!
但是,安映這邊,傅呈禮和她小情侶之間的矛盾,她也不好強行插手。
傅呈禮沉着嗓子:“傅家怎麼樣,還輪不到遠在南城的顧董評價,顧董要是想存心挑事,我隨時奉陪。”
說罷,他抓起安映縮回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映沒有任何掙脫的餘地。
只覺得手腕被他抓的生疼。
傅呈禮大步流星帶着她往前走,安映一路小跑在他身側跟着。
她氣喘吁吁:“等一下,我跑不動了。”
傅呈禮彷彿沒聽見一樣,越走越快。
安映煩躁着,直到兩個人下到了會所的負一層停車場。
走到傅呈禮的車前,他拉開車門,像扔包裹似的,大手一甩,將安映扔進副駕座。
哐———
車門關上。
傅呈禮關門關的很用力,似乎是帶着滿腔的憤怒。
安映跌落進副駕座,勉強爬起來,剛剛扣好安全帶。
傅呈禮發動了車,一腳油門駛離。
黑色的賓利在馬路上飛馳。
傅呈禮面色沉沉。
他一手掌着方向盤,另一只手往嘴角塞了一根菸。
趁着等紅燈的間隙,他從車上摸出一個打火機,側頭點燃。
安映緊緊抓着安全帶,側頭看了他一眼,又挪開視線看向前方的路面。
兩個人都沉默着。
車裏氣氛有些沉重。
菸頭燃了大半,傅呈禮依然一言不發。
安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他不高興了。
非常不高興。
這個時候,說錯一個字就完蛋。
她索性閉嘴,蜷縮在座椅裏。
車很快開到了一個偏僻的公園裏。
傅呈禮轉動着方向盤,將車停穩。
安映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手裏被塞了個東西。
是傅呈禮的手機。
手機界面是他的通話記錄。
撥出電話一欄,密密麻麻一片,全是打給安映的。
安映手指輕輕一劃。
他給自己打了好多電話,全是未接。
安映解釋道:“我的手機被你爸爸的助理收了,所以纔沒接到。”
傅呈禮手指在屏幕一劃拉。
“那這個時間段的電話怎麼也不接?這個時候你還沒有到會所。”
安映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
手機還是錄音模式。
錄音模式忘了關。
安映點擊停止錄音。
剛纔一直開着錄音免打擾模式,所有電話都是打不進來的。
安映委屈道:“錄音把我的電話屏蔽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我……..”
傅呈禮放下車窗,彈了彈菸灰。
“我打不通你電話,你知道找不到你人有多着急嗎!”
“你前段時間才經歷過綁架事件,你自己不長心眼就算了,好歹要跟我說一聲吧?”
“我打你好多電話都打不通,於是我打電話給四叔,他說你走了,被老爺子的司機接走的,我還疑惑,老爺子今天沒用司機,接你幹什麼,我查到司機那兒,才知道是我爸命令司機把你接到會所。”
“你今天遭遇這麼多事情,難道你從來沒有一個時刻想起來要告訴我,知會我一聲嗎?!”
“安映,我在你心裏算什麼?”
傅呈禮嗓音壓得很低,但是語氣卻像是在吼人似的。
安映垂眸,心底驀地涌起一股委屈。
傅呈禮微擡眉骨,脣角自嘲地扯了扯。
“開車去會所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爸在氣頭上時是口無遮攔的,他會不會罵你,說不好聽的讓你難堪,我心疼的要命。”
“結果,等我趕到會所,卻看見你跟個沒事人似的,親手撕了陸起耀的衣服,摟住他照顧他,還一臉擔心的要送他去醫院,合着爲你擔心着急的我纔是個傻子!”
“安映,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才能這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