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
馬克杯碰觸桌面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杯香氣撲鼻的咖啡遞到了手邊。
安映連忙接下:“謝謝顧董。”
顧卿聞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抿了一口手裏的咖啡,笑道:
“小安知道我找你幹什麼嗎?”
安映迷茫的搖頭。
指尖輕輕摩挲着咖啡杯邊緣。
談生意?不可能。
安映現在雖然是總監高管的職位了,但是上位不久,根基不穩。
以顧卿聞的身份,談生意這件事還輪不到她做主。
她擡眸看着顧卿聞:“顧董是想向我打聽傅家的事情嗎?”
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這個了。
剛纔在病房裏,陸起耀談起昨天的飯局,說顧卿聞想在北城的市場試水。
南城的企業,尤其是顧氏這種龐大體量規模的企業,想進軍北城開拓市場,是繞不開傅家的。
而她和傅家又保持一種不尷不尬的關係。
當年被傅家的養子安衛平帶回了北城,傅家的人雖然不待見她,但現在又和傅呈禮有了戀愛關係。
剪不斷,理還亂。
顧卿聞笑着搖頭。
“對,也不全對。”
顧卿聞盯着她細細打量,從臉型到五官,到眉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竟真覺得這個女孩子和去世多年的母親長得有點像。
安映被顧卿聞的目光看到渾身不自在。
她坦言道:“顧董,我聽陸起耀說您想來北城開拓市場,我明白您想把企業發展壯大的想法,但是我現在在傅氏只是剛剛當上總監不久,恐怕我很難幫到您。”
顧卿聞似乎並不在意,他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我聽陸起耀說,你是南城人?”
安映遲疑着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生活在南城而已。
顧卿聞:“你爲什麼來北城?”
安映難以啓齒曾經被性騷擾被迫搬離南城的事情,只好簡略道:“我爸要回北城,我就跟着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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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聞若有所思道:“你的父母對你好嗎?傅家對你好嗎?”
安映腦子裏全是問號,這位董事長怎麼一副盤查戶口的架勢。
安映有些爲難。
安衛平對她不好,傅家也對她不怎麼好,唯一對她好的養母去世很多年。
可這些都是個人隱私。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和一個幾乎是陌生人的董事長大人講述這些事情。
安映抿脣,猶豫了一會兒,保持着禮貌的語氣,開口道:
“顧董事長,您單獨找我就是爲了打聽這些個人隱私的嗎?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聊,但是有些東西我覺得……..”
顧卿聞垂眸深思片刻,打斷道:“小安,你的父母應該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吧?”
安映怔了怔:她是收養來的孩子,這個事情很多傅家的人都不知道,顧卿聞卻……..
這個顧卿聞,難道在背地裏暗中調查自己嗎?他到底想幹嘛?!
見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也不再說話,顧卿聞默了默,問道:
“小安,這些年你有想過尋找自己的原生家庭嗎?”
這是安映多年來,心底最深的傷疤。
什麼樣的父母竟然不要她,生下了她卻把她拋棄…….
安映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茫茫人海,她要怎麼找?
顧卿聞沒多說什麼,擡手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精緻的古銅色小鑰匙。
顧卿聞把鑰匙拿在空中晃了晃。
“小安,你還記得,這個是什麼嗎?”
安映愣住了。
這個鑰匙,長得和她養母留給她的那把一模一樣。
而且,前段時間,她在葉城的醫院裏,碰見顧禾希小朋友的時候,看見她的脖子上也有一把幾乎一樣的鑰匙。
安映盯着鑰匙上熟悉的花紋樣式,低聲喃喃道:“我也有一把……….”
這把鑰匙的材質更新,保存完好。
她自己那把像是古董一樣,材質很老,且有一些使用過的劃痕。
顧卿聞緩緩道:“這把鑰匙,是我們家傳的老式雕花木櫃上的鑰匙,全世界只有一把,在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那兒,二十五年前,她被人弄丟了,你手心這把鑰匙,是仿製的。”
所以,她養母曹茗留給她的那把……..
安映猛然擡頭,死死盯着顧卿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