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嬈見安映在電話那頭遲遲不出聲。
她以爲好姐妹還沉浸在跟傅呈禮愛恨兩難的氣氛中,主動開口安慰道:
“寶子,你別急,愛情會有的,家人也會有的,你先一件一件來,顧董那麼通情達理的人,應該不會爲難你……..”
忽然,電話那頭傳來安映急促的聲音。
“葉嬈!你記不記得我搬家的時候,帶了一把鑰匙過來,就是我養母留給我的那把!”
葉嬈一愣,腦海裏浮現一個精緻的古銅色小鑰匙的形狀。
記得是記得,可爲什麼話題轉得這麼快。
葉嬈:“有印象,怎麼了?”
安映急道:“我當時放哪兒了?”
葉嬈仰着頭,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放進了一個透明收納箱裏……..”
安映:“我也記得是放在箱子裏,但是怎麼找都沒有。”
葉嬈疑惑道:“我親眼看你收的好好的,放進了收納箱,怎麼會不見?”
安映要急哭了:“完蛋,真的不見了。”
葉嬈:“你再找找,衣帽間各個角落,說不定掉在哪個犄角旮旯……..”
安映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沒有,我把衣帽間都翻遍了,還是沒有。”
葉嬈想安慰,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管那把鑰匙是不是顧家的傳家寶,好歹是安映養母生前留給她的最後一個東西。
弄丟的話,她心裏肯定會很難受。
葉嬈:“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有沒有誰進過你的衣帽間……….”
安映猛然想起一個人。
傅呈禮。
只有他。
在尹湄誤打誤撞,撞見她和傅呈禮同時在家裏喫飯的那天。
她情急之下,把傅呈禮塞進衣帽間,躲着尹湄那次。
難道,是他…….
他爲什麼要偷偷拿走鑰匙?
拿走這個她和顧卿聞相認的關鍵物證?
耳朵裏似乎又迴響起顧卿聞的那句話。
“如果他明知道你是我妹妹,故意隱瞞你,欺騙你,你還會這麼喜歡他嗎?”
安映無力地靠坐在地板上,倚着牆,雙腿屈膝,手臂虛虛地搭在膝蓋上抱着。
她把腦袋埋進胳膊裏。
爲什麼。
爲什麼他要騙她。
那次喫飯到現在,時間這麼久,他硬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過。
他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她的身份不對勁的?
說不定,在更久遠之前……..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
安映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覺得自己完完全全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葉嬈着急道:“安映?安映你說話,你別是嚇暈了吧?不舒服的話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安映耷拉着腦袋,低聲道:“我沒事。”
葉嬈鬆了口氣:“想起來是誰了嗎?”
安映:“傅呈禮。”
葉嬈怔住。
良久,她才輕聲開口:“你…….這幾天要不要跟他暫時分開一下,到我這裏來住?給彼此一些空間吧。”
安映嗯了一聲。
葉嬈嘆氣:“那個,還有個事,我一直沒問你。”
安映:“你說。”
葉嬈:“你之前在葉城住院的時候,拜託我找房子,這個房子一直空着,你還要嗎?”
安映的聲音很輕,語氣卻斬釘截鐵。
“要的。”
“我要搬家。”
——————
傅呈禮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安映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猛然翻身下牀,地上散亂的衣服,沒有了安映的那幾件。
她出門了?
傅呈禮心臟頓時揪起。
不會吧……..
她不會睡完了扔下他就跑了吧?
傅呈禮顧不得那麼多,隨手抓了件浴袍披上,推門出去。
走出二樓臥室,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愣。
客廳和餐廳都開着暖黃色的燈光。
他循着這股溫馨的氛圍下樓。
廚房的竈臺上,熱湯咕嚕咕嚕。
食物的香氣撲鼻。
安映腰間繫着一個圍裙,在廚房裏忙碌。
她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望着他,淡淡一笑。
“你醒了?”
傅呈禮擡手揉了揉剛睡醒亂糟糟的頭髮。
懸着的心,終於安放了下來。
他走到安映的身後,伸手環住她的腰。
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把臉埋進她的脖頸。
溫熱的呼吸弄得她耳朵一陣癢。
安映用胳膊肘推了推:“癢,別弄。”
他抱得太緊,推不動。
傅呈禮咬她耳朵:“醒來後牀上只有我一個人,我以爲你走了,小沒良心的,把我睡了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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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映眼睛盯着鍋裏翻滾的熱氣。
傅呈禮深深呼吸了幾口懷中人身上清甜的香味,側頭看着竈臺上香噴噴的食物。
他悶悶地笑了一下:“這纔有家的味道。”
安映維持着那副淡淡的笑,不鹹不淡地附和:“是麼。”
以前傅呈禮一個人住的時候,習慣了開角落裏的小燈。
和空曠的大客廳相比,角落裏的那盞小燈微弱的燈光,顯得整個房子冷冷清清。
就算回了傅家,不是被傅老爺子追着催婚催育,就是被傅海東追着催業務崔投資。
和傅海東言語不合的時候,父子倆還要幹仗。
還得時不時忍受高露在背後搞小動作。
此刻不一樣。
懷裏抱着心愛的人。
桌上有熱騰騰的飯菜。
曾經冷清的房子,溫暖了起來。
未來,他們會有孩子,會有更大的房子。
還有很多很多可能。
傅呈禮忽然有了“家”的實感。
他把安映翻了個身,一把抱起,放在廚房檯面上。
安映坐在臺面的高度,讓她的視線正好和傅呈禮平齊。
傅呈修長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
深深吻住。
安映乖順地迴應着他的吻。
綿延的吻結束,兩個人都有些喘氣。
如果不是安映推着他,說爐子上的火還開着,他還要繼續親下去。
傅呈禮握着她的掌心,放在他的胸膛心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