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聞懵了一下。
然後無語地冷笑。
心底騰騰燃起一股怒氣。
孩子還能是誰的?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衝出醫生辦公室,給傅呈禮來一拳頭。
婚都沒結成,他就敢欺負她,讓她懷孕!
醫生低頭翻閱着病歷,繼續道:“很難想象遭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肚子裏的孩子一點事沒有,真的是很頑強的寶寶呢。”
顧卿聞迅速從當舅舅的喜悅中抽離。
他思忖片刻,心中拿定了主意。
他沉聲道:“醫生,懷孕這件事能不能暫時保密?”
醫生沒明白:“啊?”
顧卿聞冷聲道:“醫生,我妹妹是被人害成這樣的,兇手沒有抓到之前,我不想讓她的詳細病情被更多人知道。”
“等安映情況穩定後,我想把她接到國外繼續治療,畢竟我妹妹還沒有結婚,我更加不想讓她在遭受了這麼重大的事故後,還被人指指點點。”
這個決定雖然很匆忙。
但是顧卿聞認爲,他已經等不及安映醒來的那一天和她慢慢商量了。
他這個當哥哥的,必須要爲妹妹做出最安全,最符合她利益的選擇。
傅家保護不了她。
傅家自己內部都亂七八糟的。
即使傅呈禮拿到了繼承人的位置,但若要坐得穩,未來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安映怎麼辦?
難道繼續看着安映跟着他每天生活在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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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傅家那邊繼續牽扯,只會越陷越深。
孩子這件事一旦曝光,只會成爲傅家拿捏安映的把柄。
現在的安映,需要靜養,需要遠離一切紛紛擾擾安心養病。
醫生嘆氣道:“好吧,我尊重你們家屬的意思,只要是爲病人好就行。”
顧卿聞起身道謝。
這時,護士敲門道:“趙醫生,病人已經醒了!您過去看看?”
——————
“滴——滴——滴——”
耳邊傳來儀器運轉的聲音。
安映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她的頭很沉,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壓住。
四肢也無力得彷彿不屬於自己。
這時,病房的門推開。
幾個醫生和護士模樣的人依次走進安映的病房。
護士身後,跟着一個身着西裝的儒雅男人。
安映眼神空洞又迷茫地看着四周。
西裝男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安映,你還好嗎?聽得到哥哥說話嗎?”
她蠕動了一下乾裂的嘴脣。
她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努力掙扎着,把自己的手從顧卿聞的手中抽出來。
曾經溫柔甜美的嗓音不見。
只剩下沙啞和恐懼。
“你是誰……..我在哪?爲什麼我的頭好痛…….”
顧卿聞的心臟猛地一沉。
難道……..
腦子裏準備的所有關心和安慰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
顧卿聞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顫抖。
醫生們爲安映做了詳細檢查後,退出病房。
主治醫師留下來,轉身對顧卿聞道:“顧董,通過各項儀器的監測數據來看,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頭部受到猛烈撞擊,出現了失憶的症狀,務必讓病人靜養,不要再遭受任何刺激了。”
“只要病養的好,說不定未來還有恢復記憶的可能……..”
空曠的vip病區走廊只剩下趙醫生和顧卿聞兩個人。
顧卿聞冷冷打斷:“沒有必要恢復記憶。”
趙醫生一臉疑惑。
顧卿聞:“以後她會有全新的記憶。”
一個徹底剔除傅家,從此以後,她只會是顧家小千金的記憶。
顧卿聞:“趙醫生,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保密安映懷孕這件事。
趙醫生點頭:“我在國外有認識的師兄,在腦科方面的研究非常專業,我的師兄所在的醫院,配備有專業的療養機構,如果顧董需要,我可以爲您聯繫,這樣您妹妹受到更加專業的治療,身體恢復的更快。”
顧卿聞感激地握了握趙醫生的手。
“麻煩趙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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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第五天,安映覺得自己的身體情況稍微好了一點兒。
她能穩定進食了。
但是她感覺自己彷彿活在了銅牆鐵壁裏。
病房裏,那位自稱是她哥哥的男人安排的兩位經驗豐富的護工,精心照料她。
病房外,哥哥又給安排了一排身形高大的保鏢。
保鏢們守着病房,寸步不離,誰也不讓靠近。
彷彿她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國寶似的,生怕有人來給偷走了。
安映努力回憶,難道她真是什麼需要受人保護的千金大小姐?
想不起來,腦子依舊一片空白。
睡過了午覺,護工剛剛遞了一顆藥到她嘴邊。
安映遲疑着不肯喫。
因爲她感覺自己一陣陣反胃,想吐。
連白粥都是硬着頭皮喫下的,吃藥越發想吐。
護工耐心解釋道:“這個藥孕婦也能喫的,醫生說了沒問題。”
孕婦?!
安映猛地睜大眼睛。
她懷孕了?!
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肚子很平坦。
估計是剛懷上不久。
那……..孩子他爸是誰?
她有過男人?她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