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他對林俊風格外執着。
“我那有錢去看他？要買禮物的。”程子玥喝完杯子裏的純牛奶，指了指桌面，“咖啡豆磨好了，你一會自己弄，我先出門了。”
說完，程子玥穿好鞋，隨手拎起手邊的小包，關上門。
祁珩注視着她離去的背影，目光挪到桌上的咖啡，忽然覺得就現在這樣，好像也不錯。
程子玥開着她的小甲殼蟲上路，正直高峯期，路上堵得很。
助理的電話火急火燎地打來，“程姐，你到哪了？”
程子玥看了眼表，鬱悶道，“我也不知道。”
今早爲了避開高峯，她特意繞了路，結果這麼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拐到了個什麼地方，反倒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客戶可等着呢，哎喲。”助理都不好意思說，這位客戶已經在這坐了快半小時了，依然氣定神閒的，整個人都是一種“不着急”的狀態。
“抱歉啊。”程子玥連按了幾下喇叭，前面的車就是不動。
真是的，自從遇見祁珩就沒好事。程子玥低估了幾句，轉向開往另一邊。
……
“來了來了。”助理看見遙遙走來的程子玥，眼前一亮，“這就是我們的程設計師。”
“程小姐，你好。”客戶是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上起彬彬有禮。
“你好。”程子玥回握住他的手，三秒，他沒松，眸中帶笑地看着她。
程子玥被他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抽回自己的手。
助理不知其中蹊蹺，笑道，“子玥，顧總關注你的作品很久了，聯繫了幾次想和你合作。這不，這次看你得了獎，我就自作主張接下了。”
“合作？”程子玥疑惑道。
“程小姐，可能你不知道，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顧總風度翩翩地開始說自己的發家創業史，程子玥眉頭跳了跳，聽到最後，才捕捉到幾個字，“古氏珠寶。”
程子玥留神，聽見他後面的話，“我們公司即將取代古氏，成爲青城最大的珠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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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位顧總交流並不省事，他的要求很多，有些她甚至無法理解，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普通人看合作伙伴的眼神。
……
傍晚，程子玥帶着一身疲倦回到公寓。
推開臥室的門，裏面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奇怪，她一個人住了五年都沒什麼想法，男人不過來了兩天，她居然覺得寂寞。
程子玥苦笑一聲，轉身去廚房做飯。
十分鐘後，她抱着一碗泡面走進臥室，去浴室洗澡。
程子玥很喜歡洗浴，只有洗澡的時候，一天的疲累纔有所緩解。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無人接聽。
程子玥擦着頭髮呲溜泡面，看到未接來電，是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她記得這個號碼，整整五年了，也沒有忘。
“喂？”再打來時，她按下接聽。
“喫晚飯？”祁珩慢條斯理地接過侍者遞來的餐巾，撲在膝蓋上。
“嗯。”
“吃了什麼？”
“方便面。”程子玥用剪刀在火腿上劃開一條口子，倒進去。
祁珩皺起眉，“沒營養。”
“我又不像祁總，還有專門的營養師。”程子玥扯了扯嘴角。
男人沉默，半晌，勾起笑，“好。”
程子玥看着突然掛斷的電話，只覺得莫名其妙。
喫完一整桶泡面後，門鈴響了，程子玥踩着拖鞋去開門，看見門口的人，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喲。”林依依拎了一袋子啤酒，在她面前晃了晃。
程子玥彎着腰在廚房找了兩分鐘，才翻出兩個符合林大小姐要求的大玻璃杯，用她的話來說–
“啤酒就該用大杯子喝，不然是在喝水嗎？”
林依依喝起酒來，莫名有種豪氣雲天的氣勢。
程子玥一手撐着下巴，盯着她倒啤酒的手，“夠了夠了，你又給我倒多了！”
林依依吐吐舌頭，“你又不是不能喝，幹嘛過得那麼苦行僧。”
程子玥沒搭理她，接過自己那個杯子，仰頭灌下。
燈光下，她左耳的碎鑽閃閃發亮。
“好！”一杯幹完，林依依猛地一拍桌子，“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性格。”
“免喜歡，有話直說。”程子玥胡亂地用手背一抹嘴。
林依依果然氣勢低落下去，眉眼微垂，“我的例假又推遲了。”
程子玥眸色微沉，“你又換了新伴侶？”
“沒有沒有。”林依依連忙擺手，“上次檢查結果不是說要調養嘛，我就一直沒做。”
氣氛有些低迷。
程子玥灌了整整一杯酒，現在肚子正脹。
意識朦朧，思緒不由得飄回了五年前。
……
五年前，她流產後在住院。
林依依忽然推開她房間的門，哭着求她救救她。
“你說……你有了秦野的孩子？”程子玥瞪大眼，也不怪她驚訝，她以爲秦野至少會有保護措施，畢竟是白家的男人。
林依依搖頭，抽噎道，“我是被強迫的，他根本不准我吃藥。”
她握着程子玥的手，心底十足惶恐。
程子玥不知道，可林依依心裏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她之前想算計她，還聯合了程萌一起，怎麼會被秦野那個人渣看上！
程子玥表情鎮定，輕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撫，“你哥和你父母知道這事嗎？”
忽然，林依依的表情像受了驚的小鳥似的，從她手上彈開，“不，別告訴我哥，別告訴他，求求你……”
程子玥愕然發現，林依依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同樣孤苦無依的自己。
程子玥伸手，牢牢地拽住她，“林依依。”
她擡起臉，淚眼朦朧。
“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答應我，從此以後，你不能再動歪心思。”程子玥面容嚴肅，“好好做你的林家大小姐。”
林依依渾渾噩噩地點頭，全然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記得，她被她去做人流，她痛得半夜睡不着，她在她身邊不停地安慰她。
……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五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林依依握着酒杯，雙眼迷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