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給你報仇誒。”林依依撇了撇嘴,見程子玥蹙着眉,還要再說什麼,不耐煩道,“行了,不做就不做,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憑什麼他現在家庭美滿事業有成,你還是個孤家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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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怨完,銀白色的法拉利停在他們面前,林俊風探出頭來:“上車。”
夜色昏暗,上車以後他才發現,程子玥渾身都是溼的,身上還披着男人的外套。
“子玥。”林俊風擰起眉頭,“你衣服怎麼了?”
程子玥把頭髮挽向耳後:“不小心落水了。”
“嘖。”林依依撇撇嘴,把事情挑挑揀揀,和林俊風交代了個大概。
林俊風聽完後,始終沉默。
程子玥莫名心情忐忑,有些心虛道:“其實沒什麼關係。”
“子玥,以後這種宴會你別去了。”林俊風停下車,看着面前閃爍的紅綠燈,嗓音淡淡,“找個機會,我把你和蘇姨小志送去國外。”
除開青城和英國,便是祁珩觸及不到的範圍了。
“嗯……印尼的島上怎麼樣?以她的英語,完全有能力在那過得很好了。”考慮到還有一名患者和少年,林依依絞盡腦汁提了個建議,“起碼,出門可以和人靠比劃交流不被笑。”
“噗嗤。”程子玥沒忍住,笑出聲來。
林依依無奈地看着她,有些羞惱:“喂,我知道我學習不怎麼樣,也不至於這樣笑吧?”
“依依說的有道理。”林俊風的語氣不無擔憂,“子玥,你最近的工作交接一下,過段時間我就送你們走。”
“不用了。”程子玥搖搖頭,婉言謝絕他們的好意。
如果能走,她那天就直接走了。
祁珩根本不是想和她說些什麼……他只是報復她罷了。
抵達林家時天色已晚,程子玥沒有堅持回去,留在林家歇了一晚。
第二天,她的房子被人賣了。
“你說什麼?”程子玥擰着眉,儘可能理解房東的意思,“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把房子賣給別人了,所以我不能繼續住在這,是嗎?”
由於是剛出來工作,她拒絕了林家的幫忙,自己用工資租了套房子,一次性租滿一年。
“是,所以請你儘快搬出去。”房東上下打量着房間,臉色不善,“今天下午之前。”
“可是我已經繳了一年的租金。”
“租金全退,別再煩我了。”房東擺擺手,帶上門,“我下午來,你早點走。”
房東離開後,程子玥隨手拿起杯子,狠狠灌了自己一大杯涼水。
胸腔劇烈起伏,感受到心跳逐漸平緩,她才站起身,開始認命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正午十二點,豔陽天,程子玥拎着行李箱站在公寓樓下,頭一回覺得生無可戀。
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無家可歸的感覺了,這裏地段不錯,價格又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程子玥跑了好幾家房地產才相中這裏。
可是現在要去哪?回林家麼?
程子玥開着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路上,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忽然進來一條短信。
【中南,白石灣別墅區】
簡簡單單一個地名,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程子玥瞳孔微縮,扯出一抹熟悉又無奈的笑容。
……
中南,白石灣別墅。
“祁總,程小姐暫住的那套公寓已經收購完畢,房東親自過去了。”祁大捧着文件夾,面無表情地彙報,“林家的地皮還要繼續競爭嗎?”
“嗯。”男人靠在椅子旁,淡淡道。
“是,聽說林氏旗下的酒店近日來也連連被人投訴。”祁大垂下眼,“我認爲可以從這裏下手。”
“按你的想法去做。”
“是。”
祁大退下,辦公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祁珩站在落地窗前,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宋初見上樓換衣服,祁大走近祁珩身邊,低聲彙報:“程小姐坐林少的車走了。”
“林俊風?”男人似笑非笑,“他出院了?”
“好像是傷好得差不多了。”
算了算,養了這麼多天,也該好了。
祁珩嘴角噙着笑,眼神幽深如潭,手指在咖啡杯上輕敲,發出叮鈴的輕響。祁大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候命令。
“Simon,那位程小姐沒事吧?”宋初見換了套睡衣,手臂上搭了條薄毯。
“你今天是怎麼掉進泳池裏的?”男人擡起眼。
“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宋初見神情平靜,“當時程小姐正在我對面,好像被人騷擾了,我掉下去的時候看見她也跟着跳了下來。”
“她下去救你?”
“我想是的。”宋初見微微皺起眉,眼神疲倦,“sorry,我沒能留住他。”
祁珩側過身子,一只手撐起下巴,面色淡然:“他很警惕。”
“是。”宋初見給自己倒了杯水,透明的液體和透明的玻璃杯,纖長的手指緊緊捏着杯身,她取下毛毯,放在祁珩身邊,“我先上去了,阿媛鬧着要我陪她。”
“嗯。”
宋初見上樓,一旁的祁大聽完了全程對話,低着頭一言不發,好像對面前的相處模式早就習以爲常。
“程子玥什麼時候到?”
“剛剛前臺來了電話,說程小姐已經到了。”
“好。”祁珩起身,嗓音優雅而冷淡,“去白石灣。”
……
盛夏總是陰晴不定,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陰雲密佈。
程子玥一下出租車,天上就開始下雨,斗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她穿着短袖和熱褲,很快溼了個徹底。
臨近的城市在刮颱風,程子玥咬着脣,思考着要不要找個地方躲雨。
她蹲在別墅門前,如她所料,門窗緊閉,屋檐堪堪能遮住她嬌小的身軀,她把箱子放在身旁,儘可能護着裝滿了工作設計圖的平板。
“阿嚏–”
程子玥擦擦鼻子,沒有在意。
沒過幾秒鐘,又是熟悉的一聲。
“阿嚏!”
昨天掉進游泳池裏沒有及時換衣服,昨晚睡覺時頭髮又沒有擦乾,這些年她常常溼着頭髮睡覺,仗着年輕身體好。
果然,作死是要遭報應的。
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