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不知道她是我的……”
裴延敖無力的想解釋,被曲半夏冷冷打斷。
“你現在知道了,但來不及了。”
曲半夏連眼神都不想分給他,她冰冷的視線落在牆上,連眼淚都是寒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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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敖,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告訴你,這個孩子是你的嗎?”
裴延敖喉結動了動,他渾身像泡在冰冷刺骨的水池裏,動彈不得,“爲什麼?”
“因爲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在乎她。我以爲你會不希望我懷孕,擔心你知道我懷孕了,你只會想打掉她,畢竟你也不希望,一個祕書,懷上一個你不願給名分,見不得光的孩子。”
曲半夏擦去滑過鼻樑的眼淚,乾裂的嘴脣抿了抿,喉頭溢出苦笑。
“如果我早知道你願意接納她,我怎麼會不告訴你?”
“我怎麼會不認她?”裴延敖的心像裂開般痛。
原來曲半夏是這麼想的。
原來曲半夏,是以爲他不願意接納這個孩子,所以才死死瞞住這個孩子的身份,不願意告訴他。
如果他那時堅定一點,告訴曲半夏,她生的孩子,他願意認,願意撫養,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沒有如果了!
“半夏,你別難過好不好,是我的錯。”裴延敖忽然擡起眼,他想去抓曲半夏的手,可剛碰到一點,就被林晏儲狠狠推開。
曲半夏的手冷的驚人,像冰塊一樣,裴延敖急迫的呼吸了下。
他素來高高在上,矜貴優雅,可這個時候,他發出的聲音竟像困獸的嘶吼和哀嚎,“半夏,都怪我,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裴氏的股份,還是項目合同,還是其他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給你……”
“裴延敖。”
聽到這句話,曲半夏嘴脣發抖,她臉色慘白的轉過頭,深深看了裴延敖一眼,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她擡起手,狠狠給了裴延敖一巴掌,“你這個王八蛋!”
“誰稀罕你的股份,誰稀罕你讓的合同,誰稀罕你!你對我做的這些,用你根本不屑的錢,就可以彌補嗎,不可能,我不要再見到你,滾出去!”
曲半夏崩潰的嘶吼,讓裴延敖徹底僵立。
看到女兒情緒崩潰,張媛惠哭成了淚人。
她衝上去抱住曲半夏,一邊輕聲安慰,一邊痛恨的朝裴延敖罵道:“你沒聽到半夏說什麼嗎,滾出去!”
裴延敖站在走廊中,明明和曲半夏只有咫尺的距離,卻覺得好像隔着天塹,就好像她是他手中斷了線遺落的風箏,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好好養身體,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
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了意義。
裴延敖薄脣輕啓,背影孤絕的轉身往外走,暖陽灑下炙熱的光,他卻一點暖意也感覺不到。
寒意瀰漫了四肢百骸,裴延敖走出醫院大樓,整個人像死過一場,冷汗打溼了貼身的黑色襯衫。
他嘴脣白的厲害,過來接人的司機看到,都嚇了一跳。
“裴總,您沒事吧,是身體不舒服嗎?”
裴延敖搖搖頭,沒說話。
半晌,他道:“去別墅。”
他需要冷靜冷靜。
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他遲疑了下,忍不住看向窗外。
“去公寓……曲半夏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