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時意識到向晚是真的生氣了,立刻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
他支支吾吾,回答得模糊不清,“就…就是車隊的朋友。”
“車隊的朋友?圈子裏的?”
“一半一半。”
“說清楚些。”
她的冷聲冷語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威壓,令顧允時生起見到顧允深的錯覺,他立刻交代清楚。
“就一個在比賽時候認識的朋友,他車技很好,後來經常在賽場上碰見,一來二去就熟了。”
難怪,她就說嘛,如果是圈子裏的人,誰會不知道顧允時的身份,換句話說就是,誰敢帶壞顧家小公子。
看來,真是外來的那些野路子,特意接近的顧允時了,她倒要看看是誰。
膽子竟然這麼大!
“他今晚也在?”
“在。”說到這個朋友,顧允時眼底都發着亮光,語氣裏都是崇拜,“他叫馮宇,技術賊好,膽子也大,待會兒我介紹你們認識。”
向晚呵呵兩聲,冷然說:“我看你膽子也大,敢介紹異性給我認識。”
“就是交個朋友嘛,我哥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顧允時不以爲意,顯然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行。”向晚點點頭,靠着車座隨意點了點手機,又似不經意提醒,“阿時,出門在外留個心眼,沒壞處。”
“知道的。”他又似想起什麼,問:“晚晚姐,我哥有說應酬到幾點回來嗎?”
“沒說,估計得凌晨。”
顧允時鬆了口氣,那就放心了。
他九點的比賽,十點估計就能結束,再多玩一個小時,他們都能趁他哥到家前趕回去。
四季頂樓包廂。
往日裏西裝革履的男人,個個都脫了外套,衣領釦子也解開幾枚,神情俱是放鬆。
顧允深的領帶解了下來,隨意扔到沙發上,他端着杯威士忌,一口悶了下去。
對面沙發上是笑話他的向池同霍小肆。
“我可是聽說阿深被個女人拽住了西裝,差點連襯衫都扒了下來。”向池說得誇張,旁邊的霍小肆還真的信了。
“不會吧,阿深哥,哪個女人這麼大膽,真把衣服扒下來了?”
顧允深很自覺,對異性保持着絕對的安全距離,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也沒被陌生女人近身過,突然有人打破這個規矩,霍小肆這羣人自然要八卦一下了。
顧允深不耐煩地看了兩人一眼,他本來就煩,來這裏還是聽了向池說他衣服上沾了香水味,回去被向晚聞到定會生氣,不然他也不會來。
坐了兩個多小時,味道也該散了。
他起身,預備走人時被旁邊的賀凜拽住。
“剛來就走,這麼着急,是晚晚那丫頭設了門禁?”
賀凜再旁邊就是霍司清,他點了根菸,聽到他們的話也擡起眼皮望過去。
“不會吧,還設門禁,這就過分了,阿深哥,不能這麼慣着那丫頭,都快飛上天了。”霍小肆咋呼着。
向池立刻踹了他一腳,罵道:“你小子在說什麼,飛上天也不關你的事。”
他不樂意有人說向晚一丁點壞話,就算是從小長大的兄弟也不行。
霍小肆忘了這裏還有個寵妹狂魔,無語地敷衍,“行吧行吧,你們寵她了不起,有本事讓她別禍害我,前天就從我這贏了不少,怎麼着,你們虧待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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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從他口袋裏拿錢。
“誰讓你蠢,好騙。”他親哥,霍司清補刀。
霍小肆手指點了點屋裏頭的所有人,“行,你們可以,就我跟向晚是死對頭,你們都站她那邊是吧?”
“不然站你這邊?”向池嫌棄說。
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是以他站了起來,一樁一樁地來點。
“池哥,人前天還坑你去相親,這麼快就忘記了?”
向池:“……”
“賀凜哥,你之前瞞着家裏交的那個小女朋友,你不是好奇伯父伯母怎麼知道的嗎?是向小晚通風報信。”
賀凜有一秒的愣神,隨即發出一聲國粹,“我就說我媽是怎麼知道的,原來是內部出現了叛徒,以後真是要避着那丫頭纔行了。”
有人討伐向晚是霍小肆十分樂意見到的場面,見此,他無所顧忌地又扒拉出來一樁事。
“哥,你手機號碼不是經常接到陌生女人的來電嗎?是向小晚乾的,那次樓下喝酒,有女人想要你號碼又不敢搭訕,被向小晚瞧見,她就主動給人了。”
說罷,他露出了個‘她壞吧’的神情,這次沒有得到同賀凜一般的迴應。
只見他哥放下酒杯,調整了下坐姿,用極其冷漠的眼神看他,說的話也沒多少溫度。
“小肆,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亂嚼舌根。”
單看霍司清的神情沒瞧出什麼來,有的也只是不在意似的漠然。
實際上,他此刻心情算不上好。
霍小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閉了嘴,包廂內沒了剛纔的聒噪,瞬間靜了下來。
賀凜也收斂了神情,他看了眼向池。
而向池是有些懵的狀態,他不覺得給個號碼是多大的事,他顯然不知道一向溫和的霍司清爲什麼會這麼反常。
得,又是一個遲鈍的傢伙,不愧是親兄妹。
賀凜剛想找個話題,緩和下氣氛,突然一聲輕笑聲打破沉靜。
“呵…”顧允深不以爲然地笑笑,他單手拿着酒杯,指尖隨意地點着杯沿,漫不經心開口,“我還以爲晚晚專門只坑我,現在知道她作弄你們的事,我多少都有點平衡了。”
話雖是這樣說,可眼底卻沒多少笑意,賀凜更是心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