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去接近向小姐怎麼樣?不對,應該稱呼她爲顧太太纔對哈哈…”他笑着繼續挑釁,覺得快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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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等他得意太久,一只黑色皮鞋抵在他的胸膛上,照着他那根斷掉的肋骨緩慢地踩下去。
隨着皮鞋鞋尖輕輕來回碾動,躺在地上的馮宇再也沒了笑意,繼而換上痛苦的神情。
他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痛得好像就要交代在這了。
顧允深臉上毫無情緒,冷眼看着地上之人的痛苦呻銀,似對他所說之事絲毫不在意。
馮宇不滿於顧允深的反應,他半睜的眼睛帶着一股恨勁,因爲疼痛,話都快說不完整,還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那…那晚…獨處,真…可惜…沒做點什麼。”
他滿面春光笑意,還沒等他呼吸,忽地一疼,被血色染得模糊不清的臉皺緊,儘管拼命忍耐,一聲慘痛還是從牙縫中擠出。
“要是這雙腿都斷了,應該也爬不出去了。”
他眼中藏着陰森,語氣是輕蔑的。
黑色皮鞋踩在馮宇的膝蓋上,而後鞋尖又往下踢了踢小腿處,只見小腿軟噠噠的動了下。
不遠處的林嚴瞧見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腿,頓時感受到軟。
那應該是…斷了吧?
他此時非常慶幸自己跟他們顧總是一邊的。
“原…原來還是看重的,我…我還以爲…”
馮宇話還未說完,顧允深擡腳走上前,待近些了,那雙深邃的眼泛着冷意直視他。
“你大可以試試看,不過下次就沒今天好運了。”
警告完,顧允深像看髒東西似的收回目光,不再多做停留,擡腳往門口走去。
馮宇心有甘心,隨即想到什麼,嘴角勾着笑意,手掌撐着地板爬了起來。
他衝顧允深的背影喊,“姓顧的。”
顧允深腳步微頓,而後繼續邁開腿。
林嚴剛搭上門把的手,因爲馮宇的第一句話而停住,他小心翼翼地去看顧允深,只見顧允深的面色染上一片寒意,眸色也冷如冰霜。
林嚴心裏一緊,扭頭去看馮宇,希望他能閉嘴,可惜馮宇就是故意刺激顧允深的。
他帶着張狂的笑意,繼續說:“你可真是窩囊,明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惦記自己的老婆,竟然能忍氣吞聲裝不知道!不過你也是真大方,還能完全不介意由着他們談笑風生,最讓我佩服的就是你還可以繼續跟對方做好兄弟,怎麼?老婆跟兄弟比,兄弟是不是更重要些,乾脆把人讓給我怎麼樣?我一定會替你好好…”
…
直到遠離修羅鬥場,林嚴開車送顧允深回去時,還心有餘悸。
就在今晚之前,他一直以爲顧允深能雲淡風輕地面對所有事,哪怕再棘手的事,再難搞的生意,他只要氣勢一出,單是那股威嚴感就能壓倒對方。
林嚴一直堅信顧允深不推崇暴力,也不屑使用暴力。
但半個小時前,一切都顛覆了林嚴的所有認知。
最開始時,顧允深只是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他手上,然後動作緩慢地弄了弄袖釦,再然後就是扯下領帶丟給他。
林嚴以爲顧允深只是簡單教訓一下,後來回想馮宇言語上的冒犯、口中的主角,一切都是那樣的合理。
因爲這一整個過程中,他面上一片沉靜,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怒意,甚至還勾脣笑了下。
只是轉身之後,從步伐中,甚至是背影都帶着怒意,他一步都不停地徑直走向馮宇,甚至都不用熱身就開始了虐打。
沒錯,是虐打。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是單方面的暴殺。
林嚴從沒見過顧允深會有這麼恐怖的一面,像地獄的鬼羅剎,通身都是遇鬼殺神的煞氣。
出手動作間絲毫不猶豫,伴隨着馮宇一聲一聲的挑釁,他愈發狠戾地下手,殺意露骨。
“…不過你…有一點,起碼你光明磊落…多了..”
林嚴在一旁看得是手腳冰涼,止不住地顫,同時又佩服馮宇還有力氣挑釁,也敬佩他不怕疼的意志,又擔憂他還有沒有氣息活到明天。
途中,他想上去勸,又生生被顧允深的恐怖嚇退。
這場暴虐最後是如何停止的,林嚴完全沒了印象,他的注意力只在顧允深的身上。
顧允深的白色襯衫染了一片紅,就連臉都濺上幾滴,他朝門口的自己走過來時,如地獄修羅。
他只記得自己當時氣都不敢喘一下,最後又如來時一樣跟在顧允深的身後出的鬥場。
他還記得就連看慣了血腥的觀衆,見了顧允深的模樣,眼中充滿毫不掩飾的畏懼。
事後再想,林嚴覺得修羅鬥場的真正修羅屬於那晚的顧允深。
此刻後座,顧允深處理好身上的污漬,身上氣息又恢復往常的淡然矜貴。
他擡眸的瞬間與後視鏡上的眼睛對上。
林嚴幾乎是瞬間就移開了目光,抓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凌晨近三點的氣溫帶着冷意從窗外涌入,都散不開他冒着汗的後背溫度。
他的額也在冒汗。
“我記得有個誰的祕書助理給你遞了張名片?”他語氣淡淡,像是不經意想起順口提的一句。
“是的,說是能給我們開綠色通道,不過我沒接,已經把人拒了。”是一個什麼長的祕書。
林嚴反應迅速,再看後視鏡,顧允深已經移開了目光,視線投向窗外。
顧允深點了點頭,又開口,“不錯,以後除了正經場合,不能跟他們扯上關係。”
要是跟這些貪得無厭的有了瓜葛,就只能一輛船沉下去,他們顧氏不需要也不屑與這些人爲伍。
林嚴聽到顧允深話裏的讚許,簡直受寵若驚,忙附和應答。
夜色沉靜,也黑得可怕,一如顧允深此刻的眸。
腦海中又閃過馮宇的那句話,搭在膝蓋上的大手慢慢收緊,直到破了的關節處又有血珠流出,力度才鬆了鬆。
林嚴察覺到顧允深的心情,車速自是不敢慢下來,不到一個小時,車子就進了京都豪庭。
直到離開,林嚴才覺徹底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