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回到家,鐘點工阿姨已經做好了晚飯。
“太太,薄醫生說你這兩天只能喫清淡的,我花椒辣椒生薑一樣都沒放。”
“他說我只能喫清淡的?”
林語聲眸子裏泛着驚訝。
“是啊,薄醫生說你肩膀有傷。”
林語聲心情複雜。
原來,他真的知道了。
阿姨把飯菜端上桌後,又叮囑她,喫完把碗筷放進水池裏就行了。
她明天來清洗。
然後才走了。
難怪,今天在學校,薄家肆跑前跑後的要幫她抱作業,拿書本。
連凳子,都要替她搬好。
喫完飯,林語聲簡單的洗了個澡。
一只手不方便洗頭。
她打算明天去洗髮店裏洗頭。
躺到牀上,想起陸盼盼說她婆婆下午做手術。
她又給陸盼盼打了個電話。
兩人聊了近半小時。
陸盼盼的情緒有些低落。
林語聲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她又否認。
打完電話,林語聲登錄小說網站後臺,把她的存稿更新了兩章。
然後備課,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林語聲感覺有人拉她的衣服。
她一個激靈,從牀上騰然坐起,“誰。”
“是我,對不起,嚇到你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溫潤。
在深夜裏,分外有質感。
林語聲吐出一口濁氣。
眸底還有未完全收起的驚慌和警惕。
她看着逆光站在牀前的男人立體深邃的輪廓。
到嘴邊的“你怎麼在我牀前。”
換成了,“你,下班了?”
昨天晚上他好像說過,讓她習慣一晚上。
而且,這裏是他家。
這原本是他的臥室。
他進來,很正常。
“嗯,剛回來。”
薄靳舟的視線落在她肩膀上。
“你肩膀上的傷,需要換藥。”
林語聲恍然,剛纔他是想默默地幫她換藥。
昨晚替她包紮的小護士說過,讓她今天去換藥。
“你先閉上眼睛,我把燈打開。”
“哦”
林語聲乖順的閉上眼睛。
薄靳舟很細心。
燈亮,他寬厚的大掌覆蓋她眼睛幾秒後,纔拿開。
而後在牀沿坐下,說,“你把這邊的睡衣往下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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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寬鬆。
往下扒一點,就可以換藥了。
林語聲卻因爲他的話,紅了臉。
她今晚,洗澡的時候,神情恍惚,忘了拿內衣。
想着出來後再穿。
結果一忙,就又忘了。
這會兒想起來。
雙頰滾燙一片。
連氣息,都不正常了。
薄靳舟見她紅了臉蛋,乾脆自己動手幫她。
指腹觸及到她嫩滑的肌膚,那晚的記憶倏然躍進腦海。
他眸光轉深,溢出薄脣的嗓音,就啞了一分。
“你的手抓着這裏。”
剛纔沒注意。
這會兒她的睡衣下扒。
露出來的,除了白皙香肩。
還有半邊春色。
只一眼,就看得人口舌幹噪。
“哦。”
林語聲抓住他說的位置。
薄靳舟暗自定了定神。
把她之前的紗布拿掉,檢查了恢復情況。
又替她消毒。
然後塗抹藥膏。
再貼紗布。
溫聲叮囑,“你這兩天還是要注意些,儘量不要用這條胳膊。”
“好。”
林語聲不敢看薄靳舟的眼睛。
即便告訴自己他是醫生,也不一樣。
換好藥,他收拾藥箱的時候,她先問了句,
“那個病人情況穩定了嗎?”
薄靳舟點點頭,“穩定了。”
她眸底閃過一絲掙扎,“今天在我家,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許多我的過去?”
薄靳舟把藥箱合上。
目光鎖住她的視線。
“她說什麼不重要。”
薄靳舟說,“一萬個人眼裏,有一萬個不同的你。她說的,只是她眼裏片面的你,不是其他人眼裏的你,更不可能是真正的你,我不在意,你也不要介意。”
林語聲被他繞得有點暈。
他的意思是,他不相信她媽說的那些話嗎?
他並不瞭解她,就算他信了,也很正常。
薄靳舟替她拉了拉被子。
“睡吧,你明天還要早起上課,我今晚還是睡次臥。”
林語聲心情複雜,“晚安。”
薄靳舟把藥箱放到旁邊的櫃子裏。
去衣帽間拿了睡衣,離開時,突然叫了一聲:
“林老師。”
林語聲閉着的眼睛立即睜開。
隔着幾米的距離望着抱着睡衣站在燈光下的男人。
他眉目深雋,身姿挺直。
刻在骨子裏的矜貴無聲無息,卻不容人忽視。
“等你肩膀上的傷癒合了,我就回這屋睡。”
林語聲,“……”
她的心跳剛纔停跳了一拍。
他竟然把同牀共枕這種話,說得如此嚴肅。
像是通知她工作的領導。
她差點脫口說出,這是他的房間,隨時可以回來睡的話。
還好,出口之前。
閉緊了嘴巴。
“睡吧,晚安。”
臥室的門關上後。
林語聲水漾的眸子裏笑意再也藏不住。
她擔心了一晚上,胡思亂想了一晚上。
結果,他不僅沒有受到影響。
還告訴她,他早晚要回房睡的。
他們的協議,還有效。
她怎麼能不歡喜。
–
林淑芬以爲,她對薄靳舟說了那些話之後。
薄靳舟肯定不會再要林語聲。
她這輩子不得幸福。
他們的女兒,也絕對不能幸福。
這是趙家欠她的。
爲了讓林語聲嫁去趙家。
林淑芬還給趙成海發了一些照片。
全是她平時偷/拍林語聲的。
一共六張。
有兩張,是她睡着之後。
有兩張,林語聲洗澡的時候,她隔着玻璃門拍的。
她一直想拍林語聲暴露的照片。
但林語聲好像時刻防備着她。
不論是洗澡還是在房間換衣服,都要反鎖門。
她之前在浴室裝過一次攝像頭,結果,一次用場都沒派上。
就被林語聲發現了。
還跟她大吵了一架。
說她再往浴室,或者她房間裝攝像頭。
她就搬出去住。
林淑芬之所以能留住林語聲在家裏。
全是靠着用對她的生養之恩,來道德綁架她。
即便這樣,她也不敢太過分。
因爲,那死丫頭根本不是個孝順的。
想到這裏,林淑芬又氣不打一處來。
絕對不能讓她在薄家當少奶奶。
她決定,明天去薄家鬧。
做好計劃之後。
林淑芬還定好了鬧鐘。
第二天早上。
她難得的起了個大早。
坐上出租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薄家在哪兒。
去薄氏集團?
還是去容城醫院?
她決定,先去容城醫院。
到了醫院。
從出租車上下來,她走到醫院門口。
就被一個把滑板車騎得飛的野孩子給創出兩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