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搭在門把上的手鬆開。
回身看着面色扭曲的林淑芬,以及眼底的恨意。
她忽地一笑。
手裏的水果刀朝她扎去。
林淑芬不敢堵。
在刀子扎向她的那一瞬間。
她嚇得鬆開了手。
嘴裏罵着,“林語聲,你敢弒母。”
“我連命都不想要,還有什麼不敢的?”
她笑得人毛骨悚然。
林淑芬下意識地又退後一步。
“你,你只要敢走,我就一把火燒掉這房子,讓整棟樓,都爲我陪葬。”
她不信留不住林語聲這個小踐人。
這小踐人雖然對她這個媽沒良心。
但她對別人,倒是正義得很。
林語聲瞳孔縮了下。
她想起了林淑芬在視頻裏的行爲。
響停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屏幕上,薄靳舟三個字,明明滅滅。
林淑芬以爲她被拿捏了。
冷笑地問:“林語聲,你當年寫在日記本里的男人,是成海吧?”
林語聲捏着水果刀的手輕顫。
當年,日記被翻看。
她跟林淑芬大吵過一架。
“薄靳舟要是知道你心裏裝着別的男人,會馬上跟你離婚的吧?到那時,你無處可去,還得回來。
與其等着被他拋棄,你不如現在跟趙成海在一起。”
“你做夢。”
林語聲咬牙,“那麼喜歡他,你跟他爹上什麼牀,你跟他上啊。”
“啪”的一聲。
林語聲被扇了一耳光。
她手裏的水果刀,也在同一時間,劃過了林淑芬的手臂。
布料劃破,血流出。
很好,三個人,都受了傷。
林淑芬不敢置信。
之前那麼多年,她打過林語聲無數次。
她再惱恨,都不會反過來傷她。
林語聲看着她胳膊上流出的血,笑得又冰冷決絕:
“忘不了當年被凌辱,你就收下他們兩個,幫你日夜回憶吧。”
“……”
林淑芬的嘴哆嗦了半晌,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林語聲已經肆無忌憚地打開了門。
外面,一羣人被空氣裏的血腥味驚住。
薄家肆看見林語聲的樣子,直接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趕緊去醫院包紮一下吧,屋裏還有人受傷嗎?”
薄家肆纔回神。
一把抓住林語聲的手臂。
林語聲喫痛的擰眉,他才反應過來。
自己太慌。
抓到了她的傷口。
染了一手血。
薄家肆語無倫次的道歉:
“對不起,林老師,對不起。”
“沒關係,別害怕。”
林語聲反過來安慰薄家肆。
又對看熱鬧的鄰居說:
“已經沒事了,大家各自回家吧。”
“怎麼會沒事,她剛纔不是說,要燒房子,讓我們陪葬嗎?”
“對,林語聲,你不能不管你這個瘋子媽啊,她瘋起來,真讓我們陪葬,你負得起責任嗎?”
“依我看,你就聽你媽的,跟你前男朋友在一起吧。”
“你們胡說什麼?”
薄家肆一聲怒吼。
跟炸毛的小獅子似的:
“林老師是我二嬸,誰都別想欺負她。”
“可是,她媽要讓我們陪葬。”
![]() |
![]() |
“誰讓你們陪葬你們找誰去,林老師,別理他們,我們去醫院,你的手臂要先止血。”
他的目光落在林語聲手裏的水果刀上。
“林老師,把刀子借給我用一下。”
說着,就伸手去拿。
其他人趕緊往後退。
怕這個小瘋子,會亂來。
薄家肆不屑地睨他們一眼。
拿過刀子,從自己的襯衣衣角割下一塊布條。
動作熟練的綁在林語聲手臂上。
“林老師,我暫時給你綁着,等下我二叔到了,就可以給你處理傷口了。”
他二叔的車上,有醫藥箱。
聽見他嘴裏的“二叔”兩個字。
林語聲神情一變。
“家肆。”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決絕:
“你現在打電話給你二叔,告訴他,我沒事。”
“林老師,我已經跟我二叔說了你出事了。”
“你現在跟他說,是誤會。”
“好吧。”
薄家肆對林語聲不僅尊重,還有些崇拜的。
因爲她從當他們班主任的第一天開始,就對他們格外的好。
除了是老師,還是知心姐姐。
管不了其他人怎麼做。
林語聲又對不放心的鄰居們說了句:
“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報警。”
才和薄家肆往樓下走。
薄家肆打電話給薄靳舟,響了兩聲,那頭就接了起來。
薄靳舟沉涼的嗓音裏夾着一絲擔憂:
“家肆,你見到你林老師了嗎?”
“二叔,林老師沒事,剛纔是我誤會了。”
薄家肆看向林語聲。
林語聲衝他安撫地笑笑。
薄靳舟不知對他的說詞,信了沒有。
只聽他吩咐:“把手機給她接電話。”
薄家肆把手機遞出去。
林語聲深吸了一口氣。
接過手機,正好走出樓道。
“我沒事”三個字繞過舌尖,還沒溢出紅脣。
林語聲就先看見了對面快步過來的周淮。
“林老師,你胳膊受傷了?”
周淮的嘴,是真快。
“我接到我二哥的電話,就馬上趕了過來。”
因爲他有傢俱樂部,正好在附近。
“傷到哪兒了?”
手機裏,薄靳舟的聲音溫和的傳來。
沒有半點對她隱瞞的責備。
被林語聲強制壓下去的情緒,在他的聲音裏,一下子又涌了上來。
漫過鼻翼,涌進了眼眶。
也不知爲什麼突然就覺得,萬般委屈。
她緊緊地抿了抿脣。
不想在自己的學生面前落淚。
薄靳舟似乎隔着電話感覺到了她的情緒。
他低聲安撫她,“你讓阿淮接電話。”
林語聲恍惚地“哦”了一聲。
把薄家肆的手機又遞給了周淮。
她不知道薄靳舟對周淮說的什麼。
她的心裏亂七八糟的。
她甚至後悔,當初喝什麼酒。
醉了拉着他領什麼證。
若是不拉着他領證,就不會被他知道自己這狼狽的樣子。
“林老師,先上車。”
周淮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薄家肆伸手來扶她。
受薄靳舟的影響,周淮的車上,雖然藥品不全。
但可以給她把血止住。
簡單的止了血,周淮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對她解釋:
“二哥讓我送你去容城醫院,他也直接改道回醫院。”
薄靳舟來這裏的路程,跟回醫院差不多。
“麻煩你了。”
林語聲說完。
又轉頭對薄家肆說:“其實就是一點小傷,家肆,沒嚇到你吧?”
“林老師,是誰傷的你?是那個男的嗎?”
薄家肆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林語聲,“是我自己劃的。”
“你自己,爲什麼?”
薄家肆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