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深到時是凌晨兩點多,他從夜色中奔來,不見絲毫疲憊,反而神采奕奕。
他打開門,屋裏一片暗色,只客廳處透出隱隱几絲亮光。
他關上房間門的動作不由地放輕,就連腳步都小心翼翼。
穿過玄關走廊,踏入客廳開始,亮色越來越明顯,電視機屏幕上已是尾聲,正放映着影片的結束語。
客廳裏唯二的電源,一個是電視裏傳出來的亮光,另一個便是沙發旁邊的落地燈。
一個精緻的睡美人,便側躺在那處的沙發上,淺色毛毯從美人身上垂落於地毯處,畫面像鉅作美人圖。
日思夜想的人兒近在咫尺,顧允深竟生出膽怯,一時不敢上前了。
女孩睡得很熟,睡顏恬靜而美好,讓人捨不得打擾。
顧允深便是這樣,不捨中又不敢上前,生怕破壞了這唯一的美好。
他在離向晚三步的位置,半蹲了下來,膝蓋頂着地毯,就那樣定定地看着她。
巴掌大的小臉蛋皮膚細膩柔滑,目光一寸一寸地從飽滿光滑的額往下,是精緻的眉眼,可愛的鼻子跟粉嫩的櫻桃小脣。
他想伸手去碰她,但一路趕來,風塵僕僕,連手都未曾洗乾淨。
他忍住觸碰她的衝動,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好在小毯子蓋得規規矩矩,也不擔心她會冷着,想快點抱上小姑娘,於是他邊脫衣服,邊去房間裏尋他上次留下的衣服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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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五分鐘,他便洗漱完畢。
再次來到客廳,小姑娘還保持着原來的睡姿,小手握成拳搭在小臉邊邊,可愛極了。
他先是關了電視,再關掉落地臺燈,這下屋子全陷入黑暗中,只黑夜的月色照進來一些,還是能使人看清室內的路線走向。
顧允深慢慢俯下身,精壯有力的小臂穿過小姑娘的後頸脖,另一手繞過膝彎,連人帶毛毯把人摟進懷中。
即便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向晚還是被他的動靜吵得嚶嚀一聲,像是有着要醒的跡象,嚇得顧允深一動不動,就那樣半彎着腰不動。
等她再次熟睡後,顧允深纔敢輕輕地把人抱回房間。
如何把人放到牀上又成了難題,因爲剛纔那一個小動靜,向晚的右手正緊緊地抓着他的衣領。
他試着輕輕喚她一聲,引來的是她無意識地蹭,顧允深當下就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要命了,鼻息間全是女孩身上香甜的氣息,簡直就是在……
顧允深閉着眼,將心底的某些東西壓下去,而後再抱着懷裏的人走向大牀的側邊。
他輕輕把人放下,這次沒驚動夢中的女孩,抽手出來時也很小心,只是最後一個難題。
他的領子!
此時他的姿勢有些奇怪,上半身是壓低湊近向晚臉龐的,他一低頭便能一吻芳澤。
落地窗外的月光灑落進來,落到潔白的被子,牀頭,以及一小截性感漂亮的櫻脣。
這簡直就是夜色都給他當起了助攻,這是註定要讓他吻她的意思。
事實上,顧允深早就想那麼做了,只是剛纔瞧見她的第一眼時,就發覺她眼底藏着的淡青。
她熬了幾天大夜,好不容易睡得這麼香,不忍吵醒她。
兩人離得不過幾釐米的距離,他略微一低頭,便能嚐到甜頭。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不太敢真的吵醒她,輕輕碰一下,便低聲開口喊她的名字。
連續幾聲晚晚後,她終於有了意識,她像貓兒一樣地嚶嚀幾聲。
“晚晚,鬆手好不好?”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懂,顧允深耳邊傳來的是她下意識的一聲不松,語氣還頗有些兇狠。
就連熟睡中都這麼氣鼓鼓的模樣,看來是一直在記仇呢!
顧允深低低地笑了笑,又再次問道:“爲什麼不松?”
向晚正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她醒沒醒,倒是能無障礙跟顧允深對話。
她說:“顧允深壞。”
壞人本人低低地“哦”一聲,過後又問:“他怎麼壞了?”
只見她小嘴噘起,委屈地嘟囔着,“他說我不懂事,別人懂事,我比不過別人,所以…他、壞!”
那個壞字是被她輕哼出來的,顧允深想了一下才聽出來是個壞字。
即使知道她這會兒的狀態不清醒,但他還是耐心地同她解釋。
“沒說你不懂事,我家晚晚可是最會體諒老公,最懂事的了,晚晚不想讓老公辛苦纔不讓過來是不是?”
向晚沒應,他就繼續哄着想讓她說出他想聽的話。
“晚晚心裏其實很想老公對不對?想讓他一直陪着,一秒都不想跟他分開對不對?”
“對!”她應的這一聲很是響亮。
顧允深揚起嘴角,撐在她的肩膀旁的小臂往下移動,手肘支着牀墊,大手握住她抓着他衣領的小手,手心的觸感軟軟的,不太敢用力。
他哄着她,邊輕輕掰開她的手指,“所以,顧允深不壞是不是?”
“不是!他壞!”
她很是執着於壞這個字。
“好好好,那你說說看,他哪裏壞了?”他順着哄她,語氣柔得像是在對待小孩。
向晚遲疑了一會兒,像是想不出他到底哪裏壞。
她不高興了,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壞,她哼唧幾聲,語氣嬌嬌地道了一個壞字。
意思就是說,反正他就是壞。
顧允深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小臉蛋上。
月色落下,他能清楚地瞧見她小臉蛋上變換的各種小表情。
她時而皺眉,時而嘟起小嘴,時而垮下臉蛋…無比可愛。
這時他恰好解開她揪着衣領的小手,隨即十指相扣,輕輕握住她。
他另一只手撐着,身體輕輕一翻,然後就成功落於她另一側的大牀上。
身體重量壓至牀墊,形成個小坡似的小弧度。
向晚身體往他這邊倒過來,顧允深大手早做好準備,輕輕攬上她的腰肢,嬌軟撞了個滿懷。
顧允深輕輕呼出一口氣,不論是身還是心都得到極大滿足。
原來並不需要做什麼,只單單把人摟着,也能得到緩解。
他下巴抵着她的腦袋,微微側頭去看她,發現她這會睡得很香,彷彿剛纔的對話都是錯覺。
他低低地笑了聲,嗓音低啞性感,“小懶豬。”
接着,薄脣貼上她的額,停留了會後才離開。
他收緊了手臂,把人完全框進他的懷中,閉着眼時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時隔這麼多天,他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