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狼狽

發佈時間: 2025-09-05 10:5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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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了國,以爲向晚終於能死心,卻發現她的心始終掛在顧允深的身上。

所以,他給的機會,算是哪門子機會?

“顧允深,你都說放手了,還回來幹什麼?”

顧允深推開壓在脖子處的手臂,從地上站起,居高臨下。

“霍司清,是你自己窩囊,你不敢放手去追,別把責任都推我頭上。”

似被顧允深的話說中,地上坐着的男人沒有出聲,拳頭仍攥得緊緊的。

顧允深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說出的話更是戳人心窩子。

“你知道晚晚不可能喜歡你,你怕把心中感情說出口,你跟晚晚連兄妹都做不成,霍司清,做人哪能兩樣都想要呢?”

地上的人不說話,顧允深就繼續,語氣坦蕩。

“霍司清,你但凡大膽些,也許今天就不會這麼後悔憋屈。”

他知道霍司清一直都很後悔,如果他當初沒有退縮,也不至於今天還有那份齷齪心思。

“今天過後離晚晚遠點,否則我不介意撕破臉皮。”

也許是顧允深前面的話,一直沒開口的霍司清有了反應。

“憑什麼呢?只要她還喊我一聲哥。”

他就不可能遠離她。

“呵…”顧允深冷笑了聲,臉色瞬間變的陰沉,眼神裏透着冰冷,輕蔑道:“憑什麼?你覺得你配嗎?從你找了個假貨開始,已然侮辱在她,哥?哪來的臉?”

一直不被提及的,刻意避開的一些東西,攤開到明面上來,霍司清的臉色瞬間變了,充滿狼狽。

顧允深卻是已經不想再多說,恐多說一句都是對向晚名聲的澱污。

他轉身回去,剛進屋就碰到出來的賀凜。

剛纔那一番爭吵兩人都很有默契,特意壓低了動靜,因此屋裏的人絲毫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

“阿…”

賀凜對上他鐵青的臉色赫然頓住聲音,目光錯向他身後,一眼瞧見踉蹌站起的霍司清。

這兩人是…打了一架?

他還來不及多問,顧允深已經進去,看方向是上樓了,倒是沒有受傷的地方,衣服都沒髒。

外邊的霍司清就明顯了,他一手捂着胳膊,另一只手垂下,看樣子是單方面被揍。

賀凜走近纔看見他嘴角破皮,還殘留着血跡,好心遞條帕子過去,人都不帶瞧一眼的。

他單手握着胳膊去到廊下臺階處坐下,擡頭看着外邊的飄雪,背影落寞。

賀凜兩三步過去,陪他一同坐着,卻落了個滾字。

賀凜有時臉皮也挺厚,絲毫不在意。

“你跟他打架又不關我的事,你衝我發什麼脾氣?”他又把帕子遞過去,說:“擦擦吧!挺礙眼的,也不酷。”

見他不拿,賀凜乾脆將東西塞他手裏。

霍司清低頭看着手中帕子,哼笑出聲,“你不是跟他一個鼻孔出氣?管我做什麼?”

賀凜喊冤,“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一視同仁的。”

“是誰每次都站到他那邊?是誰每次有意無意都來警告我?你就是這樣一視同仁的?”

聽出他話裏的不忿,賀凜也收起了臉上的笑。

“霍司清,俗話說兄弟之妻不可欺,如果你是把這份喜歡默默放在心裏,你藏得夠好夠深,作爲你的兄弟,我也沒辦法說你什麼,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小晚把你當哥哥,你表面把人也當妹妹,回頭就找了個替身放在身邊,這要是被小晚知道被大家知道…”

賀凜頓住,過後也只能嘆氣,無奈道:“你自己想想後果。”

半晌,霍司清像是自嘲般笑笑,“呵…什麼後果?衆叛親離?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嘶吼出聲,帶着一種不甘的悔意。

他既不甘心,又後悔,兩種情緒不斷掙扎。

他不甘心放下向晚,又後悔自己的齷齪,可他像魔怔了般控制不住。

他已經盡力在放下,可每次在見到向晚之後,那股不甘又在重燃。

於是,他只能在錯誤上不斷下陷深入。

霍司清雙手抱着頭,挺拔的脊樑彎下,渾身的落魄。

賀凜忍不住拍拍他的肩,嘆氣,“喜歡一個人是沒錯,錯的是你不該再喜歡她,聽兄弟一句勸,趁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早點處理了。”

“爲了段沒有結果的感情,鬧得兄弟不是兄弟,值得嗎?”

“你說我跟阿深一個鼻孔出氣,我站在他那邊,但凡小晚喜歡的人是你,我絕對沒有二話,何況小晚一直心繫的是阿深,更有些事情,你不清楚,阿深也不容易。”

“所以,真的,作爲你們共同的兄弟好友,這份快三十年的兄弟情,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們鬧僵到最後反目成仇。”

空氣靜了下來,只有雪落下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纔有一道細碎的聲響。

霍司清開口,“回不去了。”

“知道阿深爲什麼直到今天才來算賬嗎?”

“……”

見霍司清沒出聲,賀凜就繼續說。

“不是因爲發現了那女的,而是他還把你當兄弟,他在等你自己釋然,等你徹底放下這段感情,不然按照他那性子,回國第一天就不會再讓你跟小晚見面了。”

“霍二,這麼多年,該放下了。”

男人沉默着,良久,纔有了動靜。

賀凜在書房找到的顧允深,他拿了瓶酒上來,放下高腳杯,大腿一跨,半坐到辦公桌上,一只腳隨意踏着地板,姿態隨意。

“喝一杯?”他已經倒上酒,把其中一個杯子推到顧允深面前。

顧允深把酒杯推了回去,“不喝,”

“早說,就不給你倒了,浪費。”

說罷,他就把那杯酒全倒進自己的杯子裏,抿了一口後,若無其事般打量着書房的佈置。

老宅的書房還保持着顧允深上學時期的佈置,後邊書架除了一排書籍之外,有一排擺放着的是照片。

賀凜跳下桌子,晃着酒杯過去,彎着腰一張一張照片看過去。

大多都是向晚的照片,上中學的居多,照片的女孩還很稚嫩,笑容燦爛,十分惹人喜歡。

賀凜在其中一張照片的位置停留,那是幾個年輕的大男孩,十八九歲的模樣。

那年是他們上大學之後的暑假,在籃球場上留下的照片,身上都穿着各自崇拜球星的號碼球服。

顧允深跟霍司清是同一個數字,兩人站在最中間,勾肩搭背,臉上笑容純粹誠懇。

賀凜把相冊拿了起來,笑着說:“瞧那時候的我們多年輕,充滿了青春洋溢,正是少年時啊!”

他把照片放到辦公桌上,意圖明顯,這是要憶舊,開始打感情牌了。

可惜賀凜沒成功,只能主動提起。

“他託我給你帶句道歉。”

顧允深沒應,始終保持着先前的姿勢,低着頭瀏覽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賀凜擺好相冊後,坐到辦公桌對面的位置上,把椅子拉近,手肘搭在桌面上,直勾勾地注視着默不作聲的男人。

顧允深不出聲,賀凜就自顧自地開口。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但我看他本意不是想跟你打架,他一開始應該是帶着放下的心思來和解的,他走時,留了一句話,他做回司清哥,以後不會再越界。”

十分鐘之前,霍司清留下的原話:

你幫我同他說,我不配當他兄弟,也不配當晚晚的哥哥,從今以後不再越界,外邊遇見,他樂意就點個頭,不樂意就當沒看見我。

顧允深終於出聲,“他原話這樣說的?”

霍司清會說道歉的話,他可能信,但做回司清哥?一切都若無其事跟從前一樣?顧允深不信。

或許在今晚之前,表面的一切都還未撕開前,沒有這一架,霍司清或許會真像賀凜所說。

但他霍司清想這樣回到從前?憑什麼要如他的願?

有了今晚這一架,當所有的隱晦被撕開,霍司清絕不會說什麼當回哥哥之類的話。

賀凜知道瞞不了顧允深,有些無力,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要追究得那麼仔細,知道霍司清已經道歉,一切都回到從前不好嗎?

“阿深,我知道要求你翻篇很難,但霍二他畢竟沒實際做出越界的事,對那丫頭,他其實一直都有保持距離的,至於今晚,我相信他的初衷並不是要找你打架。”

賀凜是覺得霍司清主要目的就是找顧允深把一切都說開的,只是他拼命壓抑着的一點,可能被某一句話刺激到,才失了控。

他憋了這麼多年,他需要發泄,只是今晚到底是不如意的,所以他纔會這麼氣憤,到最後又是帶着悔意離開的。

這事還沒完。

“霍司清這個窩囊廢。”顧允深咒罵一句。

他站起身,引得賀凜也跟着站起,見他往外走,他也跟上去。

“你去哪?”聲音有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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