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的呼吸滯了一秒。
垂在身側的手暗攥成拳,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薄靳舟。
她怕他真的聽見了黃德仁對他下情蠱。
薄靳舟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視頻就又回到了林語聲身上。
嘴角勾着淺暖的弧度,“聲聲,你是不相信我?”
林語聲抓着家拾寶寶的小手,眉梢眼角都是溫柔母愛,“我沒有不相信。”
他挑眉,“那你就是單純的想知道舒醫生對我說了些什麼?”
林語聲:“不行嗎?難道你昏迷的時候,舒醫生還向你表白了,不然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病牀上的男人哼笑了一聲。
突然問舒敏,“舒醫生,情蠱是什麼?”
舒敏的瞳孔驟然睜大。
腦子嗡嗡作響。
他,這怎麼可能。
他昏迷的時候就算能聽見在他們的說話聲,也應該是偶爾纔對,不可能一直都清醒的聽得見吧。
“什,什麼情蠱?”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結巴,還帶着一絲輕顫。
林語聲也一臉詫異地問:“老公,你說的情蠱,是我理解的那個情蠱嗎?”
薄靳舟眸底一片望不見底的深邃,“這個還是讓舒醫生解釋吧,我怕解釋不清楚。”
舒敏的臉色白了一分。
“我,我不懂,沒聽說過,更解釋不清楚。”
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忙活一場,難道失敗了嗎?
可是她同學就成功了啊。
這個男人的意志力怎麼那麼強,昏迷中還能聽見所有人說的話。
林語聲疑惑地看着她,“舒醫生,你在靳舟面前提情蠱做什麼?難不成,那個姓黃的醫生,不是真正的醫生,而是巫師?”
“當然不是,黃醫生是醫生。”
舒敏有些氣急敗壞。
她看向薄靳舟,“靳舟,我給你盛碗粥吧。”
“我不餓。”
薄靳舟說,“以後別輕易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騙子,那種東西或許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個姓黃的,是騙你的。”
“你……我聽不懂。”
“你懂不懂不重要,只要知道那東西是假的就行了。”
他不會受其蠱惑,更不會因爲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是她,就愛上她。
“這粥你帶回去,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
舒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忍了又忍。
看着薄靳舟的眼神更是悲傷絕望,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爲什麼就抵不上一個閃婚的林語聲。
她哽咽地解釋,“靳舟,我也只是因爲太喜歡你了。”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不擇手段的得到,這個世界得癲成什麼樣子?這些年,喜歡你的男人也不少,你想想,他們都對你用盡變態手段,你又會是什麼下場?”
“我……”
“人還是要自尊自愛一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念任何的舊情。”
他是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
對她寬容。
舒敏在他冰冷的眼神下,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勇氣,捂着嘴跑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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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語聲看着小桌上的保溫盒,問薄靳舟:“她的粥怎麼辦?”
“扔了就是。”
薄靳舟的臉色太冷,林語聲一時間也搞不清,他是因爲舒敏對他做的事生氣,還是因爲舒敏變成現在這樣子而生氣。
“你抱一下家拾。”
林語聲把家拾塞給他,提起小桌上的保溫出了病房,遞給門外的嚴寶貝,“扔了。”
“好的,林老師。”
嚴寶貝很開心,剛纔隔着門板聽戲,沒錯過一個字。
“師兄,要進來嗎?”
林語聲問雲傑。
雲傑搖頭,“我該回病房休息了。”
林語聲關上病房的門,見薄靳舟眸光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
擡步朝病牀前走去。
薄靳舟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一直不曾移開,“聲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對舒敏太寬容了?”
林語聲垂眸,伸手去抱他懷裏的家拾。
薄靳舟手上力度反增,如潭深邃緊鎖着她的視線,“你在生氣嗎?”
“我沒有生氣。”
林語聲搖頭,扯起一個微笑,“就算我生氣,也是生氣舒敏的無底線,不是生氣你對她所做之事的處理方式。”
“爲什麼?”
薄靳舟半信半疑。
林語聲在他面前,不是多會隱藏情緒的人。
多多少少,她都會表現一些在臉上。
比如現在,她不高興。
“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不是生我的氣?”
林語聲在他牀沿上坐下來,“把家拾給我抱。”
“沒關係,我這樣抱着他,也不費力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薄靳舟執意要一個答案。
林語聲:“她跟你認識多年,不僅是同學,她父母還當過你的老師,你總不能把事情做太絕,多多少少是要給她父母留些面子的吧。”
“嗯,我確實是因爲她父母,才放過她。”
薄靳舟說,“但我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她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再有下次過分的行爲,我不會看誰的面子。”
林語聲笑笑,把家拾抱了過去。
“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
“笑我什麼?”
“笑你桃花真旺,四季常開不敗。”
“除了你,我沒有招惹別的任何女人。”
薄靳舟的話,聽得林語聲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她抿了抿脣,問,“你怎麼招惹我了?”
“那天晚上你灌白酒,我上前勸說啊”薄靳舟語氣戲謔,“所以,嚴格說起來,我只招惹了你,就被你拉去了名民政。”
“是我拉你去的嗎?”
“當然。”
“我連民政局在哪兒都不知道,我怎麼拉你去?”
林語聲控訴他,“明明是你趁人之危,見我喝醉了,就騙我去領證。”
薄靳舟:“你剛纔都說,我桃花旺,我要是想結婚,會愁沒有女人願意嫁嗎?你再仔細想想,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喊我跟你領證。”
“沒有。”
“你有。”
“沒有。”
“你有。”
“沒有。”
“那你初雪當天給我準備的禮物,到底是什麼?”
他突然轉話題,林語聲脫口而出,“是圍巾。”
“圍巾?”
薄靳舟嘴角勾着愉悅的弧度,眸光深深地看着她,“你親手織的?”
林語聲點頭。
薄靳舟繼續問,“是我昏迷那些天,你織的?”
她沒有提過,應該不是。
林語聲下巴微擡,“先保密,等你看到圍巾,我再告訴你。”
薄靳舟很期待,“去給我拿來,我再在就要看。”
“明天吧。”
“不,今天。”
薄靳舟低沉的嗓音透着強勢。
林語聲想了想,說,“好吧,我現在讓人送過來,不過,不知道人家這會兒送不送。”
薄靳舟被她說得擰眉,“不是你親手織的嗎?爲什麼還不知道人家送不送,人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