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就撒丫子跑了,一點也沒有覺得去佛堂是什麼懲罰。
看着她歡快的背影,太后一點懲罰人的快感都沒有,指了兩個嬤嬤道:“去看着她,摁着她跪好!”
不能再放任顏知歡單獨在佛堂了,不強制看着她,哪怕是把她關在牢裏,她都能給折騰成樂園。
兩個嬤嬤趕緊跟上去,在佛堂門口追上了。
顏知歡感覺到背後的氣氛不對,轉過身來,看到兩個虎視眈眈的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戒備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
其中一個嬤嬤道:“太后命奴婢們看着姑娘,請姑娘去佛祖前跪着。”
顏知歡點點頭:“跪着就跪着唄,弄這麼駭人的架勢。”
她轉身,推門進了佛堂。
佛堂已經打掃乾淨了,一如往昔整潔、威嚴。
本來以爲太后太大意,對她一點也不設防,還敢把她放進佛堂來。但此時看到跟進來的兩個嬤嬤,顏知歡覺得有些礙眼了。
太后這個老妖婆,還是有些謹慎的。
顏知歡走到蒲團前跪下,直勾勾的看着佛祖,一會兒之後就覺得無聊了,伸手去夠香案上的木魚。
“請姑娘跪好。”
兩個嬤嬤鬼魂一般的飄到她身後,面無表情的提醒。
顏知歡重新跪好,指了指香案:“我想敲敲木魚,要不請嬤嬤幫我拿一下?”
那個嬤嬤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動:“太后只叫姑娘跪着,姑娘便老實跪着就是,不要想做這些有的沒的。”
哎?這……
真是,不讓她敲,她偏要敲!
顏知歡唰的一下站起來,就要伸手去拿木魚。
兩個嬤嬤看她一動,以爲她又要作妖,眼睛都瞪直了,趕緊上手去抓人。
因爲怕顏知歡會跑掉,兩個嬤嬤的手都很重,手下一點都沒留情面。
被人用力抓着,顏知歡當然是不舒服的,也不管木魚了,轉身就和兩個嬤嬤扭打起來。
打架這事兒是顏知歡的長項,她打起來根本不顧形象,手下也一點都不留情面,很快兩個嬤嬤就被她制服。
自然,身上多多少少掛了點彩。
既然都打開了,顏知歡也懶得裝了,拿繩子將兩個嬤嬤綁起來,用布堵了她們的嘴,把她們拖到供奉着佛像的耳室裏面。
“你們非跟我過不去做什麼?打得過我嗎?說得過我嗎?處處都爭不贏,還要上趕着找虐,神經病啊你們!”
顏知歡插着腰,沒好氣的踢了嬤嬤兩腳。
“行了,今晚你們就睡在這裏吧,我也要去睡覺了。”
她打了個哈欠往外走,誰會傻了吧唧的跪一晚上,那不是自己找虐嗎!
走了沒多久,又忽然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條項鍊。
“你們看看這個,好看嗎?”
她一鬆手,項鍊在空中晃盪起來,吊墜上的錶盤開始走動,規律的聲音在安靜的佛堂裏,聽着還有幾分詭異。
兩個嬤嬤纔看了會兒,就覺得眼前變花了,神情開始潰散開。
顏知歡勾了勾脣角,聲音緩緩的充滿了佑惑:“你們今天沒有和我打架,進來就監督我跪在佛像前面,看着看着你們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兩個嬤嬤眼皮開始發沉,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的睡去。
那項鍊的錶盤依舊在走動,顏知歡將項鍊抓入手中,衝地上的人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而後揚長而去。
她要去對面耳室看看那個暗格,最好是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耳室重新打掃過了,顏知歡徑直去掀開了牀鋪,摸了摸機關打開暗格。
裏面的東西還是一團糟,是上次被她弄亂的。可見太后沒有重新看過暗格,還不知道這裏已經被發現了。
也是,這裏面藏着的都是罪證,正常人只要知道東西藏在哪兒的就行了,誰會天天摸過來看呢!
既然這樣,那可就方便了她了。
時間還很充足,顏知歡很有耐心,把每一封信件和奏摺都看了一遍。
奏摺只有兩個是斐大學士親筆所寫,其他都是臨摹仿寫,還有一些便是模仿筆跡寫的奏摺了。
其中一個便是上奏關於陌族和與鄰國關係的問題,當時三方應該是處於對峙局面,半戰半休的時候。
而這封奏摺乃是請和,並且提出不要鄰國上貢,只做友好往來。至於陌族,便納入國之友邦,當摯友照顧着。
總的一句話,仗不打了,得把這兩方當孫子一樣慣着寵着。
就是名義上說得好聽,實際上佔不到一點便宜。
“嘖嘖,這風骨……”
顏知歡看得咋舌,這封奏摺除了筆跡有九分相像,行文習慣和遣詞風格沒一處相似。
她這局外人都能看出一眼假,也不知這奏摺是怎麼過關了的。
將這封奏摺放到一邊,她又整理了一封斐大學士原版的和臨摹的奏摺,放到一起。
有這幾封奏摺,就可以證明有人模仿了斐大學士的筆跡,僞造的後面的東西。若要翻案,不說把僞造之人找出來,也要先洗清斐家的清白。
還有那些信件就明白多了,大多數都是和陌族鄰國往來的密信,有來有往的時間線還挺清晰。
整個信件看完,可以知道是寫信之人,與陌族和鄰國,在一起謀劃幫着寫信之人奪取皇位,然後許諾兩方一些城池和珠寶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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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來說,便是與虎謀皮。
這麼蠢的條件,對面也敢信。
不知道後來陌族和鄰國,知不知道和他們寫信往來的這個,其實是個盜版代筆。
挑了幾封重要的信件出來,跟那封盜版的奏摺對了一下筆跡,發現還有些輕微的不同。
顏知歡不由笑了,看來這代筆盜版的還不止一個人。
將用得上的都整理了,不過這會兒也不好帶出去,還是得先放在這裏,儘快尋個機會再進來將東西帶走。
她嘆了口氣,將暗格關上,鋪好鋪蓋,四仰八叉的在牀上睡着了。
太后晚上睡得並不好,一早醒來心情也很差,便想尋個出氣的,於是就想到了佛堂的顏知歡。
這回她派了兩個嬤嬤看着,總不至於再作妖了。
進到佛堂,只見地上一片狼藉,蒲團都被扯破了,麻繩灑落一地。
只看了一眼,太后氣血就開始上涌,咬着牙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