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都已經把謝老四這“人證”給帶到他們面前,竟然還死不承認,企圖辯解。
“還真是死不悔改!”
皇帝此刻已然完全相信謝老四,篤定顏知歡和慕謹宸,就是在背地裏面和斐氏舊部有瓜葛。
“謝老四!”
聽得皇帝的聲音,謝老四立馬走到顏知歡和慕謹宸的面前,眼底滿是愧疚之色。
始終顏知歡和慕謹宸,對他很好,他欠這二人一份恩情。
但他的家人還在傅墨舟的手裏面。
二者選擇之下,他只能夠選擇放棄自己的良心,選擇家人的性命。
“謝老四,將你所見所聞,當着他們兩人的面說清楚,朕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打算怎麼辯解。”
自始至終,謝老四都不敢盯着慕謹宸和顏知歡的眼睛看,他清楚自己這是在做忘恩負義的事情。
這種內心煎熬的痛苦,讓他沒辦法直視眼前的兩個人。
片刻鐘後,他將半真半假的話給說完以後,慕謹宸沒有做聲,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謹王……王爺。”謝老四落在袖子裏面的雙手,緊緊的捏住,“小人也是迫於無奈。”
他這話,聽在慕謹宸和皇帝的耳中,那是截然不同的。
皇帝只以爲這是謝老四受到了慕謹宸的威脅,而慕謹宸則是在這瞬間之中,瞭然此事定然和傅墨舟有關係。
慕謹宸冷靜回答。
“雖此人確實曾經是兒臣手下的人,但他說的這一切都沒有確鑿的證據,去海城只是賑災,同所謂的私底下勾結沒有半點的瓜葛。”
“朕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只見皇帝微擡手示意,“將證據給呈上來,讓謹王徹底死心!”
在一旁等候着的侍衛,立馬走上前來,把手裏面的證據給悉數遞到皇帝的面前。
“陛下,證據都已經在這兒了。”
皇帝伸手把證據給接過來,直接丟到慕謹宸的面前,“人證物證俱在,你究竟還有什麼辯解的地方?!”
“證據”甩在了慕謹宸的面前,是一封信紙,上面稀稀疏疏的寫了一些字,慕謹淡淡的瞥了一眼,具體是什麼他沒看,但是這些信紙,慕謹宸可是從未見過。
“這些,可是你與那斐氏勾結往來的密信,你可有何好說的?”
皇上蔽衣,聲音驟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慕謹宸倒是沒想到,在傅墨舟利用謝老四故意誣陷他之外,竟然還能夠僞造出來這種所謂的證據,並且就這麼湊巧,足以讓皇帝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面調查出來。
不免是自心底冷笑一聲,面色毫無波瀾的看着皇帝,“父皇這是已經篤定兒臣私底下勾結,打算直接懲治了?”
他這樣的態度,讓皇帝龍顏大怒。
“目無王法!朕讓你走到如今的這個位置,甚至提拔你同璟王相等的位置,你就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朕?!”
這種言語,只讓慕謹宸滿心都是可笑的情緒。
事到如今,他能夠走到這一步,靠的全部都是自己,乃至於手底下人的幫助,都比皇帝給他的幫助多。
倘若不是因爲皇帝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壓不住傅墨舟,所以才把他給提上來,讓他來壓制傅墨舟,以此進行相抗衡。
足以讓對方感受到壓力的話,怕是他早就忘了自己這個兒子了。
現在卻又當着他的面,說着這樣不知所云的話來,實在讓人覺得噁心。
慕謹宸將那些所謂的證據給撿起來,視線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皇帝,追問。
“父皇既然已經拿到所謂的證據,何必還要這樣審問?直接以此來定罪不就可以了?”
他壓制着內心的情緒,不反駁也不認罪,就在這兒故意的逼迫皇帝,讓他的怒意達到頂端,最好能當即要定罪。
果不其然,皇帝看他事到如今還不認罪,甚至還故意挑釁自己。
氣的火冒三丈,直接下令,“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們兩個!”
哈?
自始至終就沒說過幾句話的顏知歡,整個人都是滿頭問號。
既不能理解皇帝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說處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而慕謹宸這又怎麼突然變得不理智起來,竟然一個勁的逼迫着皇帝,在那不斷的火上澆油。
她微張口,本是想要說些話,但又回想起來,剛剛慕謹宸對她的保證。
決定還是相信慕謹宸,把想要說的話給重新吞下去。
看皇帝真的要因爲這莫須有的罪名,給他和顏知歡定下死罪。
慕謹宸無聲冷哼,“父皇還真是多年未變。”
他這話實在說的突如其來,沒有絲毫的源頭,讓皇帝緊皺眉頭,“你還想要辯解些什麼!”
“當年父皇恐怕也是如此,只聽信他人的讒言,得到一些所謂的證據,就不聽母妃和斐家的解釋,不管不顧抄家滿門。.七
倘若不是因爲兒臣年紀尚小,母妃懇求,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隨着慕謹宸將話給說到這兒後,他驀然輕笑一聲。
聽信讒言?到底是啥撞上槍口了,還是說皇上蓄謀已久了?答案不得而知。
“父皇今天不論真假,將兒臣給處死,倒是不如當年就殺了兒臣,也不必發今天這場怒火。”
他這一番話,也瞬間讓皇帝回憶起來當年斐家滿門抄斬的過往。
當年斐氏被連家等聯合陷害,誣陷斐氏通敵叛國。
而斐氏本身就是前丞相的嫡女,從而真的調查起此事來,甚至於還會牽扯到顏知歡的父親,其中的複雜瓜葛,確實不是一時半會能說的清楚的。
但唯一足以確定的,便是實際上皇帝知曉斐氏以及整個斐家,都是被誣陷的。
礙着於當時斐家勢力過大,也早就讓皇帝有所戒備,覺得他們一家功高震主,對皇位有威脅。
從而便索性藉着這個被誣陷的機會,直接治了斐家滿門的罪名。
這件事情,也一直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現在被慕謹宸給用這種幾乎重現的方式,來擺放在這對父子的眼前。
實在讓皇帝沒辦法揮去,當年斐氏哭着請求的那一幕,更無法忘記慕謹宸年幼時那雙無辜又無望的雙眸。
![]() |
![]() |
再盯着慕謹宸那現在過份冷靜的瞳眸,他原本的怒意,也瞬間被頂頭澆滅。
“你……”皇帝想要說話,可這時候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