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目送着她離開，門在眼前一點點合上。
明明只聊了不到半個小時，程子玥的身上已經冒了一陣冷汗。
她手裏的視頻沒有拍到正臉，根本不能確定宋初見出軌，就算鬧到祁珩面前，大概也是一樣的結果。
可是……難道她只能求他嗎？
程子玥低着頭，燈照不出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的輪廓。
宋初見一出門，面色就沉了下來，車駛離莊園，約摸着看不見了，她才駛入拐角的巷子裏，開了半個小時以後，在一個郊區停下。
宋初見下了車，步履匆匆，走進面前的別墅裏，男人背對着她，在月光下，面色顯得尤其淡漠。
“阿天。”宋初見從背後抱住他，聲音沉沉，“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寶貝。”程天轉過身來，抱住她。
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溫度，她才覺得自己還活着，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宋初見輕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心情瞬間平復了許多，鬆開他的腰：“程子玥去祁宅了。”
“我知道。”淡淡的三個字，男人面色沉鬱。
“她好像發現我們了，怎麼辦？”宋初見知道他在宅子裏有人，只當他信息流通得快，並未細想。
程天眯起眼睛看着懷裏的女人，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和烏黑如綢緞的長髮，眼底風起雲涌，最終只是淡淡說了句：“嗯？”
宋初見從他的懷裏探出頭來，以爲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看見男人的表情才發現，他只是在反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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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宋初見抿了抿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們最近不要見面了。”
“爲什麼。”男人語氣不變。
“如果她告訴祁珩的話，你就暴露了。”宋初見揚起臉，面上寫滿擔憂，“我不想你和他對上。”
原本是爲對方着想的話，傳到他耳中，輕易地被扭曲成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意思。
程天冷哼一聲，放開她，表情比之前更冷：“你覺得我不如他？”
“當然不是！”宋初見急急地拽住他的衣袖，欲言又止，“可他畢竟是祁氏的現任總裁，你知道，祁老太太的性子，如果不是她，當初你也不至於被逼得越獄。”
“夠了！”程天冷冷道，“宋初見，你以爲你是憑什麼站在我面前的？”
宋初見被他甩開，表情驚愕。
“想跟我的女人排成隊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爲什麼要陪你做這地下情人？”程天眯着眼，眼神在燈光下明明滅滅，充滿冷漠，“更何況，你還有個小孽種。”
“阿天！”宋初見不可置信地去拉他的手，再次被甩開，她終於確信一點，“你生氣了？”
程天轉身就要走。
“阿天！你誤會我了。”宋初見追上去，風拂起她的長髮，吞沒了她的名媛風範，“我只是擔心你會受傷。”
“你的擔心用錯對象了，祁太太。”程天漠然道，“放手！”
宋初見抱得更緊，嘴脣微微顫抖：“如果我不是擔心你，何必管你死活，祁珩現在在找你！”
程天的表情微微鬆動，仍然抿着脣。
“祁珩知道我能引出你，如果我真的想幫他，只要把你現在的身份告訴他就可以了。”宋初見擡起臉，“古傢俬生子，甚至不用他動手，陸寅笙也容不下你。”
衆所周知，陸寅笙唯一愛過的女人是古家的女兒，以他的性格，即便是古老爺和古夫人鬧得再兇，他也不會任由古夫人流落街頭。
這也是程天一直以來頭疼的事情。
他煩躁地點起一根菸，低下頭，宋初見熟練地擦亮火柴替他點燃。
男人的心情漸漸平復，宋初見鬆了手，長吁一口氣，目光裏有淡淡的惆悵。
……
祁珩原本是不打算回祁氏大宅的。
他一個電話打回宅子，是李叔接的：“先生，今天一晚都不回來了嗎？”
祁珩坐在酒店的房間裏，疲倦地揉了揉額角：“嗯，幫我轉告初見。”
“是。”李叔握着手機，看向沙發上的人影，遲疑道：“程小姐來了。”
男人正準備掛電話洗澡，聞言，停頓了一秒：“誰？”
“子玥小姐。”李叔謹慎地小聲提起這個名字。
祁珩的眼神微怔，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機：“她來幹什麼？”
“不知道。”
“初見和阿媛呢？”
“太太出門了，還沒回來。小姐已經睡下了。”
“我知道了。”祁珩掛斷電話，浴缸裏已經放滿水，他赤着腳走進去。
不過五分鐘，祁大就接到了來自總裁的電話。
“祁總？”他一臉茫然。
“回祁宅。”
邁巴赫停在酒店樓下，祁大看見男人穿着整齊地走出酒店大門，眼神看上去好像比往常要……高興？
坐進車裏，祁珩感受到他的視線：“看什麼？”
祁大迅速轉過頭，語氣沒什麼起伏，“祁總今晚心情不錯？”
“還行。”
平日裏一般不回答他的問題，看來是真的心情很好。祁大也莫名地心情好起來，邁巴赫一路駛向宅子。
在沙發上坐了三個小時的程子玥幾乎快要急死了。
五分鐘前，古少給她發了條短信。
【看來程小姐沒我想象中那麼在意這個弟弟……明天，祁珩不出現在我面前，就別怪我撕票了。】
看見短信的一瞬間，她嚇得差點把手機砸在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古少一看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盯着祁珩的手機號碼看了整整一分鐘，按下撥號鍵。
“先生。”李叔打開門，恭敬地彎下腰。
祁珩一踏進門，餘光就不由自主地捕捉到了沙發旁那個身影，他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程子玥“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程小姐一直在等你。”李叔接過他的大衣，掛在門邊，與祁大一起往門外走去。
祁珩揮手讓女傭撤下，自己走到廚房裏，手動泡了杯咖啡。
咖啡豆是女傭早就磨好的，他垂着臉一臉認真，程子玥跟在他旁邊，不自覺地看得入了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