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傳來鈍痛,她驚呼一聲。
樂家澤不顧她死活,仍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一個高大身影忽然出現,他伸手抓住樂家澤手腕,指間加重力道。
樂家澤喫痛,鬆開了手。
林蘇曼回頭,看到厲錦宇周身透着怒氣,目光凌厲盯着樂家澤。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想哭。
像是被人欺負的孩子,終於看到家人過來撐腰,鼻尖一酸,眼眶都紅了。
厲錦宇轉眸看了她一眼,直直對上她眩然欲泣的眼睛,心頭莫名疼痛。
剛想說話,就聽樂家擇瞪着厲錦宇破口大罵,“你特媽是誰?”
厲錦宇怒了,咬牙揮拳過去,樂家澤被掀翻在地。
“出口成髒,這一拳算你交的改口費!”
樂家澤細胳膊細腿,對上厲錦宇高健挺拔的體型,就知不是對手。
何況厲錦宇本就練過散打,這狠狠一拳將他打得七葷八素,應是傷勢不輕。
樂家澤躺在地上,疼得半天開不了口。
“還不快滾!”厲錦宇沉聲警告。
樂家澤掙扎着爬起來,狠狠瞪了兩人一眼,一言不發跑了。
電梯開了,兩人走進電梯。
“你沒事吧?”厲錦宇皺眉問道。
林蘇曼搖頭,已經平復了情緒,“剛纔謝謝你。”
厲錦宇想到她亂七八糟的複雜人際,在西餐廳聽到她和朋友的對話內容,一時好感全無。
理性壓過了感情。
他壓下心軟,狠着心說着絕情的話:“儘快找房子,從這裏搬出去。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這樣的事!”
林蘇曼腦中嗡嗡作響,很快便應道:“好。今天的事給你造成困擾,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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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打開,厲錦宇冷漠走出電梯。
週末早晨,長長一段煙雨天氣忽然放晴。
林蘇曼沒有睡懶覺,起得很早。
收拾好拿着包匆匆走出臥室,廚房傳來的食物香味撲鼻而來。
她沒想到厲錦宇也起得這麼早。
用雞蛋、火腿、西蘭花、面皮,紫米就做了三道不一樣的早餐,在餐桌上擺開,色香味俱全。
本想跟厲錦宇打個招呼,沒想到厲錦宇根本不正眼瞧她。
她嚥下未出口的話。
正好手機震動。
她從包中掏出手機接聽,腳步匆匆。一個沒注意,帶出了一條項鍊。
“行,你把房子的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就來。”
直到她出門時,厲錦宇才目光懶散瞥了她一眼。
自顧自將熱奶器中的牛奶倒出來,打開平板邊看最新資訊,邊享用早餐。
起身時,無意間看到地上的山紋天珠銀項鍊。
厲錦宇撿起項鍊,怔了半響:“難道是她?”
三年前的雨天。
郊外荒地溼滑,車子失控翻下山坡,厲錦宇被車子應急裝置護住生命,車燈發着白光。
一束手機電筒光照過來。陌生女子敲着他的窗戶。
“喂!你撐住,我已經打電話給醫院了,我先救你出來。”
他說不出話來,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女子,在黑夜裏費九牛二虎之力打開車門,抱住他從車裏拖出去。
天下着雨,她將他抱在懷裏,共同撐着一把傘,在黑暗中等待救援人員到來。
他沒看清她的臉,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很熟悉,縈繞在他鼻端。
他記得,等待時間太長,她手麻了,換着姿勢抱着他。
她脖子上的山紋天珠銀飾項鍊,隨着她的動作閃着光澤,在他眼前晃盪,成了那起事故中唯一的記憶。
他醒了之後,自己在醫院裏。
問起救他的那名女子,竟未留下任何信息,夜裏把他交給救護人員後,就離開了。
簡直不敢置信,三年前救他的人就在身邊!
厲錦宇將項鍊拍照發給張祕書,“幫我查這款項鍊,越快越好。”
晚上,厲錦宇回到公寓,張祕書的電話進來。
張祕書辦事效率一向就高效,無論私事還是公事,是父親身邊的得力助手。
要不是老爺子見他初次創業,怕他栽跟頭,哪裏捨得把張祕書安插在他身邊輔佐他。
“張祕書,怎麼樣?”
“小厲總,查到了。這款山紋天珠項鍊是銀飾私人定製館的產品,世界獨一無二。所以,它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救你的人。
厲錦宇心中石頭落了地:“好,我知道了。”
她不用搬走了。
他竟暗暗鬆了一口氣,彷彿終於找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把她留下來。
也許誤會她了。
她要是心術不正的人,當初救了自己之後,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畢竟他當時開着一輛邁巴赫,手上戴的腕錶也能買幾棟樓。
晚上,厲錦宇開車回到住處,進門之前,莫名有些緊張。
想好措辭之後,厲錦宇推門走進公寓。
林蘇曼房間亮着燈,房門敞開,她正在將衣櫃裏的衣服打包裝進行李箱。
厲錦宇出現在門口,林蘇曼看到他,驚訝站起來。
“林助理,你出來一下。”
林蘇曼眸子一黯,心道,莫非是催我今晚就搬出去?
她忐忑走到客廳,在他沒開口之前,先說出自己的打算。
“小厲總,我今天去看了兩處房子。離得太遠,環境特別偏。”
他有趣看着她,臉上似乎帶着柔和笑意。
林蘇曼以爲他不相信,態度極誠懇補充道:“我想着明天搬去旅館住,可以慢慢找。但是,今晚能不能再借住一晚?”
厲錦宇沒應她的話,突然伸出手,指間掛着一條項鍊。
林蘇曼覺得眼熟,習慣性去摸頸間。
那晚從西餐廳回來之後,一路上回憶起沉重往事,兩度被人戳到痛處,當晚就將項鍊取下來了。
她怔忡接過來,說道:“這項鍊我也有一條。這不會就是我那條吧?連不小心磕出來的凹口,都一模一樣。”
“這條項鍊是你的。”
“怎麼,在你那裏?我明明放在包裏了。”
厲錦宇讓她坐下說話:“這不是重點,你是否還記得三年前,在效區一輛車翻下山坡,在車禍現場救過一個人?”
林蘇曼遇到的車禍並不多,親自救人就更少了。
稍一回憶,林蘇曼點點頭。
“對,當時下着雨,山路溼滑,那個地方沒有護欄和提示,是車禍高發點。”
她想起車裏困着一個年輕男人,天黑沒看清他的臉,全任車燈光線施救。
她驚愕,接着眸中一亮:“你就是我從車裏拽出來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