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朝他憨憨一笑，“你相信命中註定的愛情嗎？”
舉起手，把手中的合歡花遞給他。
厲錦宇接過那朵近乎枯萎的合歡，幽深眸子微眯，深深瞧着她。
她自言自語道：“他說——如果有來世，我要活成自己，再愛你一次。”
“他是誰？”厲錦宇低眸，氣壓很低。
手中那朵孱弱的合歡被捏得支離破碎。
“龍錦宇。”
龍錦宇？
厲錦宇濃眉擰緊，追問：“龍錦宇是誰？”
“林詩曼的丈夫。”她臉上流露嚮往，“他們在合歡樹下定情。在一部民國言情小說裏。”
在他怔忡間，她搖搖晃晃站起來。
伸手輕輕抱着他，“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怕她站立不穩。
“你認爲什麼叫專一？”
她仰着頭，醉眼迷離盯着他：“你想好再回答，我會記住你的答案。”
她纖細手指輕輕撫摸他棱角分明的脣：“如果有一天你沒有做到，我會很失望。”
他目光略微一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同時態度堅定的回她：“不用想，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專一就是從一而終，一旦選擇，必定會不離不棄。”
厲錦宇說話時，林蘇曼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她忽然笑了，笑容中帶着譏諷，輕輕推開他。
他有一顆極有城府、極會僞裝的心？
還是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你笑什麼？”
厲錦宇給出的承諾遭到蔑視，他有些惱怒。
“楊薇到底是誰？”
她眼底一片冷寂，很快被笑意隱藏。
他愣住。
她收斂笑意：“對不起，我只是好奇。無權干涉，也無意干涉。”
她腳下踉蹌，要離開。
下一秒被他拽進懷裏，“你是因爲楊薇，所以才搬出公寓，連着幾天不理我？”
她激烈掙扎，無奈力量懸殊。“放開我。”
“我告訴你她是誰。坐下。”
他將她扶到長椅旁，兩人並排坐下，他的手輕輕攬住她削瘦卻柔軟的肩。
林蘇曼頭昏昏沉沉，偎在他懷裏。
他本不打算隱瞞，索性就原原本本告訴她。
“她是我大學時談過的女朋友。畢業前就分手了。”
實際上，他們除了在學校裏貌似情侶，並沒有情侶之間的甜蜜互動。
厲錦宇好面子，年少輕狂。
誰還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女朋友？
楊薇學習好，又是公認的系花，還在宿舍樓下大張旗鼓的向他告白。
他也就順坡下驢。
楊薇大概就是他示衆的門面吧，跟感情無關。
“但一年後，她突然抱着孩子來找我。”
“孩子確實是我的。後來我給母子二人置辦了一套房產，讓她們有地方住。”
“每月給一筆生活費，盡父親責任。”
他說的雲淡風輕，其實楊薇獅子大張口，每年支付兩百萬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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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曼，我跟她不可能。”
“如果想在一起，早在她帶着孩子出現那一年，我們就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還在調查，除了司慶理，他誰也沒透露。
也沒打算現在就告訴她。
林蘇曼泫然望定他，“真的？”
“當然。”他俯身過來，在她額上親啄。
“早知道你愛胡思亂想，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
“這事阿理知道，我家裏也知道。”
“應該說我周邊親近的人都知道，我沒有瞞你的意思。”
“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我母親。”
“若我跟楊薇有可能，她斷然不會總逼着我找女人結婚。”
聽他這麼說，林蘇曼心裏稍微安定了些。
新的問題又冒出來，她醉迷的雙眼忽然瞧着他。
“我們之間的契約結束之後。”她睜着大眼睛問：“你會不會，也像跟我介紹楊薇一樣，向另一個女人坦然介紹我？”
他們假結婚。
這事，也是他的親人和朋友衆所周知的。
等到悄無聲息離婚之後，她最終也會成了他歷史中的一個角色。
他頃刻坐直身體，氣得捏着她的臉蛋：“你在胡說什麼？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不然呢？”她鼻尖一酸，淚就盈滿眼眶。“我們之間的關係隨時會結束，本就是約定結婚。”
他氣得屈指輕敲她額頭，“我喜歡你，你當真是看不出來嗎？我從來沒想過要結束婚姻！”
“我自認爲，表現得很明顯了！”
他不是扭捏性格。
討厭和喜歡真的會掛在臉上，讓人一看即知。
“笨。”他沒好氣的看着她。
她嘴一癟，瀲灩幽黑的眸子蒙着水霧，悽楚之極。
他心軟，將她摟進懷裏，軟語相哄：“好了，別哭了。”
“我們名義上假結婚，最初確實是爲了擺平輿論。”
“我喜歡你，小曼，我已經陷進去了，不能沒有你。”
“這場婚姻契約，只怕要你配合我出演一輩子，生兒育女，夫唱婦隨。”
她將臉埋在他懷裏，眼淚胡蹭在他灰色襯衫上。“誰要爲你生兒育女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的手輕輕揉捏她的耳垂，軟軟的。
他忽然就想到在度假村那夜，兩人情到深處差點失控。
至今仍記憶猶新。
那晚她的胴體僅隔着一層襯衫貼在他身上，胸前柔軟的觸感。
他心跳加劇。
喉結滾了滾，忍不住捧起她的臉，低首俯身下去，溫柔吻住她。
她差點缺氧，他才放過她。
兩人微喘，心跳如錘鼓，緊緊相擁。
他溫言勸道：“小曼，你搬回公寓住，好不好？”
經此一吻，她酒醒了大半。
小腦袋在他懷裏搖了搖：“不行，房子剛交了三個月租金。”
“沒事，張祕書已經在招新人了。”
“到時給新人做福利，你交的租金去財務報銷。”
她抿脣一笑：“那等新人來了再搬。”
“你這磨人的小獸寶。”他氣得輕輕咬住她耳朵。
他心道：看來得催催張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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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曼和厲錦宇和好如初，辦事處“升溫”了。
小秦捧着一束鮮花進辦公室。
路遊驚叫道：“喲，誰送的花，還是冰藍玫瑰，罕見！”
小秦笑笑，“識貨嘛！這是國外空運來的。”
她將花束放在林蘇曼桌上。
林蘇曼驚愕看着她：“我的？”
小秦拿出花中卡片，笑念：“用一生守護你的清澈，守護你的快樂！配菜先生。”
小秦捂嘴笑道，“林經理，是你家配菜先生送來的。”
林蘇曼愣住，瞬間就笑了。“謝謝。”
林蘇曼回過神，繼續敲擊電腦鍵盤，專注工作。
圍觀羣衆路遊有點懵，“配菜？網上的新梗嗎？”
小秦在他耳邊悄聲耳語，“是小厲總的字跡，我認得。”
“人家小兩口的甜蜜梗啦，你羨慕去吧。”
厲錦宇不一會兒就發微信過來了，“配菜先生的花收到了嗎？”
林蘇曼脣邊的笑容漾開了：“收到了。”
她發了一個謝謝表情包。
“不喜歡？”
“喜歡。”
他發信息追問：“說清楚。是喜歡配菜先生，還是喜歡花？”
林蘇曼咬住嘴脣，燦然而笑。
她很喜歡被他這樣明確的表達愛意，“喜歡配菜先生，也喜歡花。”
但，這是工作場合呀！
林蘇曼羞紅了臉：“你別太張揚，辦公室這樣沒法工作了。”
他失笑，“我要是不張揚，某人太遲鈍，感受不到我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