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宇翻身過來，低頭俯視她，聲音溫柔似夢，“明天我還會在，未來每一天，都會在。”
“獸寶，我愛你，從未改變。”
她癡迷在他的深情裏。
他吻住她。
手指靈巧解開她的睡袍，身上一涼，激起無數顫慄。
他掌心的溫度將她身上的顫粟撫平，將她一寸寸融化。
漸漸急促的喘息，染紅了窗外月亮的臉。
他很壞。
比夢中還壞。
林蘇曼不知他從那本書中學到了多少。
但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優秀的學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每次都令她毫無招架之力。
……
第二日的簽約儀式進展得很順利。
肖亦晨也在現場，穿着得體的西裝，風度翩翩。
厲錦宇出現在他面前，他帶着笑迎過來：“小厲總！”
厲錦宇眼眸冷清，面無表情：“借兩分鐘，聊兩句。”
肖亦晨不知他意欲爲何，點點頭。“請。”
走到偏靜處，厲錦宇停住腳步。
他轉身看着肖亦晨，雙手插兜，整個人氣宇軒昂，精神煥發，挺拔俊朗。
讓人移不開視線。
肖亦晨當下覺得，自己若是女人，必然也會對他心動。
“小厲總，您有什麼指示？”
厲錦宇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肖亦晨，你跟我父親之間有什麼約定，我不想知道。但請你以後，別再打她的主意。明白？”
肖亦晨嘴角抽了抽，乾澀一笑：“小厲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厲錦宇沉默注視他，眼神裏的寒威碾壓過來。
肖亦晨不敢直視他，移開目光。
就聽厲錦宇毫不客氣的聲音，冷冷傳來：“亦晨科技能傍上朝辰集團，是你祖墳冒了青煙，還是你真以爲自己才能過人？”
肖亦晨低下頭，不敢答腔。
“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就兩次利用她。上次在度假村利用她爭取一張食材券，這次利用她換取事業機會。”
“她這次聽任你擺佈，把她帶來韓國。下次就能被你騙到別的地方，做其他勾當。”
“她對你毫不設防，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肖亦晨聞言，終於有了一絲慍怒：“我是有底線的！厲錦宇，你不要如此詆譭我。”
厲錦宇臉上閃現譏誚：“你有底線嗎？有底線還能拿喜歡的人去換利益？”
肖亦晨壓下怒火，緩了緩語氣說道：“對，我是爲了利益能豁出一切。”
“我窮盡一切踮起腳尖，犧牲最寶貴的東西，去換取我當下最需要的東西。”
“我這麼做，不光是爲了我自己。”
“她心心念念都是你。我愛她，成全她，也成全自己事業，這有什麼錯？”
厲錦宇沒想到有人能把自私、利用，解釋得這麼合情合理，邏輯自洽。
聽到肖亦晨說愛她，心裏掠過一絲嫌惡！
他但凡有一份愧疚，還讓人高看他半分。可他這樣，真正讓人覺得有些寡廉鮮恥。
“成全她？那是因爲剛好我們相愛，給了你理直氣壯的理由。你自問，假如林蘇曼並不喜歡我，你會放棄這次輕易到手的機會嗎？”
肖亦晨啞口無言。
厲錦宇捕捉他尷尬的細微表情，斬釘截鐵道：“你不會，還是會說服她配合你的行動，幫你取得事業成功。”
從小事，看格局，從細節，看人品。
早在度假村第一次打交道，厲錦宇就已認清了他。
良久，肖亦晨臉上露出苦笑：“厲錦宇，你高尚，那是因爲你含着金湯匙出生。你躺平什麼都不做，就擁有我花十輩子也不一定能達到的高度。”
厲錦宇聽不下去了，沒錯，自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
可他創辦新星公司從未倚仗家業給自己站臺，甚至三年前刻意繞開厲家的資源。
選擇與家業毫不相干的景區開發行業入局。
他也想快速成功，讓父親高看一眼。
卻褪去家裏背景，像個普通家庭的三無青年，在競爭對手的擠壓中尋找出路。
爲了讓公司活下來，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勤勉努力，獨自咬牙熬過所有難關。
未曾想過借力走捷徑，更沒想到利用別人達到目的。
他追求的是自我實現。
而肖亦晨追求的是名利。
價值觀不同，連他半句話都聽不下去。
厲錦宇臉上露出不耐煩，打斷他：“你家裏很窮嗎？據我所知，你家也接近中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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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把自己立成在底層受了一輩子窮苦，發奮圖強改變命運的人設？”
“比起大多數人，你有選擇餘地。但你毫不猶豫利用小曼來達成目的！試圖少奮鬥幾十年，就坐擁光鮮的成功人士名利。你就是自私自利！”
肖亦晨還想辯駁幾句。
厲錦宇不想再聽：“離她遠一點。否則，對待非君子之人，我也可以不那麼君子。”
他拔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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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完成簽約，首爾的項目正式落定。
厲海帶着意氣風發的厲錦宇回到酒店。
父子穿着得體而考究的訂製西服，貼身剪裁款式時尚。
雙雙身姿挺拔，走入酒店大廳，後面跟着幾名工作人員。
父子二人皆是氣度不凡，遠遠就有王者氣勢撲面而來。
大廳中的路人紛紛投去注目禮。
回到酒店二十層房間，休息半小時，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爸，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厲錦宇事業愛情雙雙順意，眉宇間掩藏不住洋洋喜氣。
厲海頷首，囑咐了一句：“別在這裏呆太久，差不多就回去，你媽媽牽掛你。”
“我知道。不會太久。”
厲錦宇從父親房間出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昨晚林蘇曼被他折騰得不輕，早上他起牀時，她還沒醒。
擔心她以爲一切又是夢，特意留了一張字條，“獸寶，睡醒後在房裏等我，別亂跑。你想去哪兒，都必須等我上午處理完工作，回來陪你一起去。”
林蘇曼已經將他的行李和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看到厲錦宇進來，她放下書向他奔來。
厲錦宇張開臂膀接住她，像抱一個孩子一樣，托住她臀部整個抱在懷裏：“獸寶，讓你等久了。”
她笑得明妹如春，親暱的與他臉頰相貼：“你會來，等多久都沒關係。”
厲錦宇在她臉上親一口：“餓了吧，我訂了餐廳，帶你去喫飯。”
“好！”她從他身上滑下來。
兩人乘電梯，登上新羅酒店頂樓的半旋轉餐廳。
在PILOT西餐廳落座，視野開闊，優雅而高級。
林蘇曼看着覆蓋銀裝素裹的潔白城市，心中暗暗驚歎：好漂亮。
侍者已經將兩人的餐品端上來。
“喜歡這個地方嗎？”
“喜歡。”林蘇曼雀躍道，太漂亮了。
厲錦宇把盤子中牛排切成小塊，再跟她交換。“嚐嚐看。”
她嚐了嚐，點點頭，“嗯，好喫。”
厲錦宇瞧她這模樣，滿眼堆笑，輕輕刮她鼻尖：“快喫吧。”
“你也喫。”她叉了一塊牛排喂進他嘴裏。
厲錦宇喫着牛排，看着窗外的風光，忽然感嘆：“這些年在世界各地飛，見過無數風景，比這裏都要好看，卻沒有今天這樣的心動。”
她擡眸問：“爲什麼？”
“缺少一樣東西。”他臉上掛着溫暖笑意。
不待她問，便娓娓道來：“人生如果沒有一個人，讓我隨時隨地牽掛，隨時隨地讓我有分享欲的人存在，無論看到多麼美麗的風景，都顯得寡淡無味。”
林蘇曼愣住，隨即眼眸燦若明星。
她點頭認同。
他繼續說道：“小曼，幸好你出現了。”
“因爲你的出現，我見過的所有絕美風景，都錦上添花，鮮活起來。”
在他最初還沒向她表明心跡之前，他熱烈地跟她分享自己的見聞，討論自己的見解，傾聽她的迴應。
公司內網事件曝出他們倆人的“醜聞”，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用“結婚”善後。
原來如此！
他在那時，就已經認定自己了。
“我們上次結婚，並不是權宜之計，是我很清醒很堅定的選擇。”
所以他不願意讓她簽署婚前協議，毫無保留信任她。
在林蘇曼看來，他太過優秀，身邊仰慕者無數。
她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卻將最誠摯熱烈的感情毫無保留端出來，供她挑挑揀揀。
林蘇曼鼻尖發酸，臉上綻開笑容，哽咽道：“阿錦，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