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宇眉頭微皺，似在思索關聯性，下意識緩緩道：“你想讓朝辰參與新星的項目？”
“對，朝辰跟新星聯手，一起做這個項目。”
她將今晚在花間一壺，跟柳谷陽透露過的計劃，又重述了一遍給厲錦宇。
厲錦宇一點就通，瞬間明白她的用意。
幽深沉醉的迷離眸子清亮了不少。
林蘇曼說起這個項目，神情中滿是雀躍：“阿錦，如果這個項目成功，天創智能將名聲大噪，市場在國內就算穩住腳跟了。”
“國內有成功案例，也能拓展到全球。”
“你以前在美國和韓國的子母基目，充其量只是公司對公司。”
“但現在不同，現在有機會變成公司對城市。”
“這不是小項目，而是整座城市智能系統應用。天創智能的業務級別整個高度升級了。”
厲錦宇無聲笑了。
林蘇曼以爲他不相信，正暗自着急，他卻慨然而笑，開口了：“小曼，你的商業靈敏度比我還強。”
厲錦宇：“這個想法特別好。等手頭上的項目談下來，我就跟你一起推動這個項目。”
“像黃蛙島項目一樣，我們並肩作戰，克難攻堅。”
她鬆了一口氣，想到他身邊複雜的人際，忍不住叮嚀一句：“項目還沒到手，我們要先保密，千萬別跟任何人透露。”
厲錦宇心中有數，他身處蟄伏期，行事如履薄冰，必須步步爲營。
難得林蘇曼也跟他一樣的想法，遂揚起笑容寬慰她：“放心，會守住我們的祕密。”
“只是前期要辛苦你一個人奔波。”
“能幫到你，幫到朝辰，就是我的價值所在。”
厲錦宇凝視她，深情款款提醒她：“小曼，你要把這裏當成你的事業，打響你的個人品牌，明白嗎？”
“我不懂。”
他換了一種說法，坦言道：“你要把自己當成主角，打造自己的光環。不要卑微藏身於我的身後，或是藏身於朝辰身後，這對你不公平。”
他的傻獸寶，當初在領獎臺上，把一切榮譽推給他。
自己付出那麼多，卻提也不提。
真是對誰都掏心掏肺，毫不設防。
“我們要分得那麼清嗎？你想幹什麼？”她警惕的豎起雷達。
他忍不住被她氣笑了。
其實，他不是教她搶功勞，只是不希望她總是受委屈，被犧牲的那個。
收斂笑意，他耐心解釋：“朝辰是個好舞臺，而你是個優秀的舞者。要想成就舞臺的盛譽，不是躲在舞臺後面向世人展示舞臺，而是把你自己的舞蹈展示給世人。”
他幽幽嘆息，幽深眼眸盛滿柔情：“你若自帶光環，終有一天會惠及朝辰。就像鎂光燈照到你，同時也會照亮舞臺。讓人知道是你帶給朝辰光明，而不是因爲朝辰，你纔有光芒。那時就再沒有人敢忽視你，小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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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辰集團箇中人事複雜，個個坐享其成，有誰會承認她的功勞？衡量她的價值？
她沉默，蜷在沙發裏懷裏抱着一個大抱枕，看那樣子快要睡着了。
“小曼。”
“嗯？”
“我的話你聽進去了沒？”
“嗯！”她點點頭。
見她實在困了，厲錦宇催她去洗澡，自己吐了之後，現在反而愈發清醒。
“早點休息。”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之前給你買了一輛車，停在公寓車庫。你明天開走，出行也方便。鑰匙在我書房桌子左右抽屜裏。”
林蘇曼直起身子，露出好看的笑，“嗯，正想問你這事。”
“你身上的傷好點了嗎？”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哪有受傷？
“就是……那晚……”厲錦宇吞吞吐吐，神情不自在，瞧着她笑。
她回過味來，面紅耳赤，咬着嘴脣道：“好…好了。”
想起那晚他的憤怒失控，她心有餘悸撫上胸口，細白的指節摳緊衣服。
厲錦宇見她脣色都白了，小聲承諾：“獸寶，對不起。絕不會有下次了。否則，自己都沒法原諒我自己。”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我相信你……”她紅着臉，小聲道：“阿錦，你早點休息。”
厲錦宇看着被中斷的視頻通話，有片刻失神，熟悉的悵惘襲來。
他的獸寶一害羞就這樣，他預料到了。
思念如影隨形，才一分鐘不到，又開始噬咬他的心。
低頭怔怔看着手機，屏幕上是兩人的合照，在韓國人來人往的商區，兩人站在韓國特色的紅燈籠前，兩人戴着情侶色系的帽子擁在一起。
她俏皮閉上一只眼，帶着甜笑，他親吻她的臉，兩人的手合在一起比了個心。
只一分鐘，手機屏幕黑了。
他回想那晚自己的暴行，至今仍後悔不迭。
厲錦宇，下不爲例！他對自己說。
坐了一會，他起身腳步虛浮去了浴室。
林蘇曼洗好澡，精神好了很多。
想起他說的車鑰匙放在書房，起身去了樓上。
推開他書房，乾淨整潔。
一如他當初在這裏處理工作的樣子。
拉開抽屜，果真有一只盒子，上面貼着一張紙條：獸寶，請笑納。
她會心一笑。
揭開盒子，裏面靜靜躺着一串車鑰匙，簇新。
車鑰匙上還掛着一只寵物獸吊墜，非常萌，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捏它。
跟他微博上的頭像一模一樣。
正要關上抽屜，眼角餘光瞥到抽屜裏的文件袋。
她遲疑片刻，拿出來。
掏出袋裏的照片和妊娠檢查記錄本，臉色煞白。
還沒分手的那些年，樂家澤常常藉故光顧她的住處，她就跑去跟阿雅擠一晚。
她怕樂家澤在她住處看到不堪過往的歷史，便將這些資料保管在阿雅手中。
可是，怎麼會出現在厲錦宇手中？
難道是阿雅給他的？可他從來不曾提起。
是怕她難堪吧？
想起在首爾新羅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他曾說，拿結婚證之後，他就知道一切了。
原來知道得這麼徹底。
林蘇曼平靜將文件袋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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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蘇曼跟柳谷陽約好一起去海華市。
林蘇曼去車庫取車。
那是一輛熏衣草紫外型寶馬車，車型很漂亮。
她試了試，手感也不錯，就輕駕熟上路了。
她發了一張開車照片給厲錦宇。
“開車注意安全。”厲錦宇馬上回她，接着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視頻裏他坐在車後座，腿上擺着平板。鏡頭一轉，駕駛位和副駕位各有一人。
他特意多叫了一個男下屬一起出差。
是怕她胡思亂想吧？
林蘇曼咬住嘴脣，笑容不可抑制地流露在臉上。
車程約兩小時。
她和柳谷陽抵達海華市，相關單位已經展開宣傳了。
沿街都能看到造勢標語，吸引公衆的關注度。
看來海華市對此次“文化之城”項目相當重視。
他們來到文化和旅遊局，此前就有預約。
不一會兒，一位戴眼鏡的幹事出來接待。
柳谷陽是聯絡人，先由他打先鋒對接。
彼此深入瞭解後，幹事將他們請進大會議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