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萍芳把村裏的傳的沸沸揚揚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心想，等會兒要怎麼開口找陳愛娟要錢。
電話那頭的陳愛娟腦子嗡嗡叫，想着各種理由，要怎麼阻止林柔柔。
明着來肯定不行，萬一引起她的懷疑就麻煩了。
可萬一去了京市，遇到了林家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孫萍芳生怕陳愛娟賴賬，隱晦道：“陳阿姨，我們在鄉下挺不容易的，尤其是柔柔，她日子過得很苦，想要改善一下生活可哪樣都要錢，唉，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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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愛娟喫的鹽比孫萍芳喫的飯都多，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真是貪得無厭！
也就是林柔柔被她花言巧語騙，這樣的人當朋友，遲早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陳愛娟假笑道：“你們在鄉下確實不容易，我記掛的不行，可又沒辦法幫到你們，萍芳啊你陳阿姨沒多大本事，手裏也不寬裕，多的沒有，最多能拿出五塊。”
五塊不少了。
就是打個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而已，居然有這麼多。
人心都是貪婪的，孫萍芳下意識道：“十塊。”
說完之後，孫萍芳有些懊惱，萬一陳愛娟一分不給咋辦？
這又不是買賣，怎麼可能討價還價。
然而，孫萍芳萬萬沒想到，在短暫沉默之後那頭的陳愛娟說了“可以”。
陳愛娟聲音裏帶上了不耐煩，“我可以給你十塊，這事你不許讓柔柔知道。”
“陳阿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掛了電話之後，孫萍芳心情大好，有了那十塊錢，她可以偷偷給自己改善伙食。
李梅太摳了，防她跟防賊似的，家裏的錢財完全不許她沾手。
顧小軍也是個沒用的，要是像顧一城有工資多好。
回到村裏，孫萍芳沒有去找林柔柔，跟她鬧翻之後，她不想腆着臉討好她。
尤其是看到她跟顧一城恩愛，她心裏堵得慌。
“好啊，一整天不見人影，你想上天啊！”
李梅坐在大門口，手裏拿着根棍子，凶神惡煞，看到孫萍芳回來，一頓嘲諷。
孫萍芳不敢跟她對着幹，委屈道：“今天不用下地幹活，加上這段時間太累了，我就去外面休息了一下。”
“呸，你當我傻啊，有人看到你上了車，去了城裏，說，你到底幹啥去了。”
孫萍芳不做聲，這個老妖婆，看她跟看犯人似的，她也有脾氣，不想一味被她欺壓。
“好啊，你還敢跟我甩臉色，反了天了。”
李梅被氣的不行，早在手裏的棍子朝着她打去。
她力氣大，幹慣了農活，打孫萍芳輕而易舉。
幾棍子打下去，把孫萍芳打的嗷嗷叫。
顧晴被這番動靜吵醒，起牀，來到了門口，看到的就是孫萍芳被打的場景。
婆婆打兒媳，在村裏很常見，顧晴已經習以爲常了。
顧小軍沒在家，顧晴冷眼旁觀，孫萍芳被打的不輕。
等顧小軍回家，孫萍芳已經躺在牀上嗚嗚哭了。
顧小軍嘴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拉了拉她的胳膊。
孫萍芳一肚子氣，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一巴掌打在顧小軍臉上了。
兩人都是一愣。
孫萍芳心虛，縮了縮脖子，委屈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小軍很生氣，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扇過耳光。
看到孫萍芳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尤其是手臂上還有被打留下的痕跡，他的心一下子軟了。
人與人之間，很多時候往往是小細節造就的，她進一尺，他退一丈，無形之中，養大了脾氣。
***
在家裏待了一天，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一大早，林柔柔和顧一城就離開了家。
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王桂蓮嘆了口氣。
兒子大了，飛遠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只能在家裏守着。
“媽，表姨來了。”
不遠處，傳來顧彩霞的喊聲。
王桂蓮來不及悲秋傷春，納悶道：“表姨，哪個表姨？”
“鳳英表姨。”
王桂蓮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
到了縣城，林柔柔和顧一城回了宿舍，收拾了一下，各自忙去了。
林柔柔找了蔡中全，問了一些賈老先生的一些情況。
蔡中全說的很模糊，具體病情並不清楚，林柔柔只能等見了人再做具體治療方案。
風溼病算得上疑難雜症了，不會要人命，但頑疾難除，能把人折騰死。
“林同志，剛纔有人帶話，說是有你的電話。”
縣醫院是有電話室的，林柔柔纔來醫院沒多久，實在想不到誰會給她打電話。
帶着好奇，她去了電話室，沒等多久，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她一接聽，那頭傳來了林大嫂的聲音。
“柔柔不好了，媽生病了，躺在牀上動不了。”
林柔柔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麼回事，我上次見她明明還好好的。”
“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你愛信不信。”林大嫂不耐煩道：“媽平時對你多好，現在病了還唸叨你，要我說生女兒有什麼用，給別人家養的，有個頭疼腦熱還不是兒子兒媳在身邊伺候。”
言外之意就是罵她沒良心。
林大嫂不耐煩道：“電話費貴，事就這麼個事，我掛。”
林柔柔還想多問幾句，電話裏傳來了嘟嘟嘟聲。
掛了電話的林大嫂癟了癟嘴，翻了個白眼，“婆婆真偏心，一點小病而已搞得要死了一樣，其實就是變着法想見小閨女，偏心眼都偏到狗肚子裏去了。”
回到家，陳愛娟已經等着呢。
“咋樣，你跟柔柔說了沒？”
“說了說了，你把縣醫院的電話都搞到手了，我打個電話還能費什麼勁，真沒想到，幾年而已，她居然還能當醫生，醫生有工資，到時候讓她孝敬孝敬你。”
林大嫂是真的沒想到，林柔柔去了鄉下一趟，居然成了醫生，工作比家裏所有人都好。
小姑子有出息她也高興，說不定還能從小姑子身上撈點好處。
林大嫂並沒有注意到陳愛娟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
陳愛娟心想：柔柔這麼孝順，知道她病了，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正如陳愛娟所想，林柔柔腦子裏全是陳愛娟，原本要去京市，這下也沒心情了。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顧一城。
顧一城想了一下，道：“正好，去京市途中我們去香市看看，我還沒見過你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