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先生納悶：“怎麼一起來了，稀奇啊。”
很快，林家父子就來了。
賈老先生和林老先生是多年好友，以前工作的時候，靠書信來往。
退休以後，賈老先生纔來了京市，兩家走動才頻繁。
賈老先生看到林起雲這個後輩，笑着道：“還是老林你有福氣，有這麼出色的兒子，叫人羨慕啊。”
要是平時，林超松肯定哼一聲，再貶低林起雲幾句。
但今天，他沒有貶低他，反而贊同點頭，“他出色是出色，但比起我的孫女，那還是要差一截。”
“哎喲哎喲，你這老東西，有孫女了不起，三句話不離孫女，好像誰沒有似的。”
賈老先生心裏犯嘀咕，你那孫女在讀醫科大學，將來畢業也要進入醫院，但要做到林起雲這個地步，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哪裏就比林起雲優秀了！
林超松得意道：“你孫女能給你治風溼病，你的孫女能施針，你的孫女懂醫？”
賈老先生“……”
還真不會。
林超松看向林柔柔，笑着道：“柔柔啊，這是你賈爺爺，快過來叫人。”
林柔柔聽他這語氣，已經確定了：自己真是林家的孩子。
林起雲朝着她露出一個笑，這笑容看起來很不自然，就好像他努力地想要表示友好，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賈老先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滿頭霧水。
什麼情況？
林柔柔捏緊了拳頭，昨晚她想過，要是林家的孩子要怎麼辦。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朝着林超松走過去，然後乖巧喊：“賈爺爺。”
“唉，小同志。”賈老先生看向林超松，“什麼情況？”
“這是我孫女。”林超松很驕傲，“親孫女。”
賈老先生：“……”
那林嫚嫚呢？
林家只有一個孫女，要是林柔柔是林家的孫女，那林嫚嫚又是誰？
賈老先生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遇見過，很快收拾好情緒，“好好好，好孩子，趙阿姨，把我書房桌上的盒子拿過來，初次見面，該給柔柔個禮物。”
趙阿姨腦子裏都成漿糊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照辦。
很快，盒子拿出來了，是一只精緻的鋼筆。
林柔柔看向林超松，一時之間慌了神。
“既然你賈爺爺給你的，那就拿着。”
林柔柔只好拿了，“謝謝賈爺爺。”
找回了親孫女，不可能一直在賈家，等林柔柔給賈老先生施針完，三人坐上了小轎車。
司機安靜開車着，他已經知道林柔柔的身份了。
車裏的林超松和林起雲格外緊張，剛纔林柔柔算是承認了他們的關係，但這麼多年缺席，造成了不知道該怎麼跟林柔柔相處。
“柔柔，你別住招待所了，來家裏，家裏很寬敞，給你專門收拾一間屋子，以後就在家裏住。”林起雲緊張道。
這個溫潤的院長，面對再怎麼困難的手術都沒膽怯過，可面對親生女兒，他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林柔柔搖了搖頭，“我住招待所很好。”
車裏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二十多分鐘之後，他們到了一家茶館，茶館有單獨的包廂。
面對面坐着，林起雲一直盯着林柔柔，彷彿看到了去世多年的妻子。
失去妻子的痛，在看到林柔柔之後，又冒出來了。
他終究是辜負了她。
要是能陪在她身邊，就不會發生意外了，劉娜也許就不會死。
年輕的自己只知道忙事業，疏忽了妻子。
林超松則是越看林柔柔越滿意，不愧是她的親孫女，青出於藍勝於藍。
林柔柔被看的很不好意思。
不過，在此之前，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
在弄清楚這些事之前，她是不會貿然認親的。
“我母親，她還在嗎？”
林起雲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不在了，難產離開了。”
林柔柔猜到了大概，可真的聽到了還是很難受。
生孩子猶如闖鬼門關，而她的親生母親爲了生下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要說沒有觸動是假的，她也是被愛的，沒人拋棄她。
“親子報告我能看看嗎？”
“好。”林起雲把報告結果給了她。
林柔柔看着上面的鑑定結果，那顆漂浮不定的心一下子找到港灣了。
她真的是林家的女兒！
“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爲什麼會去京市？”
這不僅是林柔柔關心的事，更是林超松和林起雲在意的。
不管怎麼猜測，總要得到確切的證實。
“恐怕只有陳愛娟那個女人知道了，柔柔，天色還早，我們可以一起去公安局，聽她親口說出來。”
林柔柔也想知道事情原由，點了點頭。
三人又去了公安局。
只是過了一夜，再次看到陳美娟，她整個人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那個比同齡人更年輕的小姨，變得不再年輕，眼角多了兩道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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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起雲冷冷看着她，對這個女人，他以前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厭惡。
“說吧，當初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掉包，爲什麼要把柔柔送給你姐姐撫養？”
爲什麼？
當然是富貴迷人眼。
陳美娟低着頭，不肯開口，只要她不說，嫚嫚就能繼續當林家小姐。
這時，林起雲開口：“嫚嫚是你女兒吧，你既然把我的女兒送給別人，那麼我也可以把你女兒隨便嫁了。”
“不要。”陳美娟猛地站起來，情緒激動。
“女怕嫁錯郎，我想，你一定想要她找個好對象。”林起雲話語裏充滿了威脅。
陳美娟閉了閉眼，就算她不說，恐怕也瞞不了多久。
公安局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了，應該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我說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討價還價，真是死性不改。
林起雲眼裏閃過一絲陰鷙，嘴上卻道：“什麼條件？”
“讓嫚嫚嫁給衛勉。”陳美娟得寸進尺道：“林柔柔已經結婚了，那麼林衛兩家的婚事自然而然取消了，反正她不會嫁到衛家，那麼嫚嫚嫁過去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不答應了？”
陳美娟激動起來，“你什麼都不缺，林傢什麼都好，嫚嫚也是你看着長大的，你就不能給她個好歸宿，她好歹也叫了你這麼多年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