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衛勉在曹阿姨家？”
說話的是杜雪嬌，杜廠長唯一的閨女。
林柔柔剛纔跟梁璐說起曹阿姨，提了一下衛勉，原本在啃蘋果的杜雪嬌聽到了，於是就問了這麼一句。
梁璐一眼看出杜雪嬌的心思，沉下臉，“你少往人跟前湊。”
杜雪嬌撇嘴，“怎麼能叫湊，我跟衛勉從小就認識，他過來了我打個招呼很正常，媽，你不要句句損我，我好歹是你閨女，你咋這麼看不上我。”
梁璐：“……”
杜雪嬌幾口就把蘋果全部咽肚子裏去了，拍拍屁股，“我去曹阿姨家坐坐去。”
梁璐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看着她跑遠的背影，頭疼不已。
衛勉是什麼人，大院裏出了名的“上進”孩子，多少人盯着。
他先前跟林家有婚約，所以不好下手，現在林家閨女回來了，還結了婚，衛勉又空出來了。
多少雙眼睛盯着，哪裏輪得到她那傻閨女。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衛勉對杜雪嬌沒意思，太熱情往他跟前湊，上趕着，不僅不會讓人重視，反而會輕視。
她是過來人，嫁漢穿衣喫飯，最重要的就是舒心，其他的都是次要。
“這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
林柔柔在一旁看着，什麼都沒說，杜雪嬌都這麼大了，杜廠長兩口子還想着要孩子。
只能感嘆，對有些人來說，兒子就是命。
“柔柔，去我房間裏。”
林柔柔點頭，最近這段時間她都是在房間裏給她扎針。
等一套針扎完，再出來的時候，杜雪嬌正拿着一本書看。
“媽，你身體到底哪裏不舒服，怎麼天天要扎針？”杜雪嬌還不知道父母的打算，加上父母身體也好，所以很不理解梁璐。
“體寒，落下的頑疾，柔柔醫術好，所以讓她給治治。”
“還是要去大醫院，大醫院醫療設備好一些，厲害的醫生也多。”杜雪嬌說完覺得不妥，連忙解釋，“柔柔，我沒有說你醫術不好的意思，就是覺得生病應該去醫院。”
“沒關係，你說的也很對。”林柔柔笑了笑，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其實她的想法和杜雪嬌一樣。
林柔柔坐在杜家客廳裏，和母女倆聊着天，外面傳來了小汽車的引擎聲。
杜雪嬌往外伸着腦袋看了看，興奮道：“是爸回來了，我去接他。”
杜雪嬌歡快地跑了出去。
林柔柔意味深長道：“雪嬌姐挺好的，將來有她給你們養老送終，也是一樣的。”
梁璐眼眸閃了閃，抿着脣道：“柔柔，你的好意我知道，這是這事還要你幫着瞞着，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這個其他人，當然包括杜雪嬌。
很快，杜廠長就來了，他年紀要比梁璐大很多，已經快到退休年紀了。
杜廠長顯得很疲憊，進來後坐在了沙發上，杜雪嬌替他揉肩膀。
“爸，你都要退休了，該放手就放手，別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看看你累的，我都心疼了。”
杜興通嘆口氣，“你要是個男孩子多好，來我們廠幫我，我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累。”
“爸，你怎麼來來回回老是這幾句話。”杜雪嬌很不高興，在他肩上錘了兩下。
林柔柔注意到梁璐低下頭，眼中很難過。
“爸，你要是退下來，誰會當廠長？”杜雪嬌好奇問。
許是家裏沒有外人，林柔柔是醫生，丈夫是銀州分廠那邊的，跟京市這邊的關係不大，所以並沒有避諱。
“那幾個爭的很厲害，至於誰接我的活，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還要多方位考量，到時候開全體員工大會，還要投票，組織上也會參與進來。”
終於是誰，杜廠長還真的不知道，當然，最後誰勝，就看誰的手段最厲害。
“那你心裏就沒個傾向？”
“我說了也不算。”杜興通又感嘆起來，“你要是男孩，跟在我身邊學，等接我的班，哪裏會有這些事。”
“來了來了又來了，都說了二十幾年了，我從小聽到大，耳朵都出繭子了，可惜啊，你就我這麼一個閨女，你想也沒用。”
林柔柔眼觀鼻鼻觀心，突然明白了梁璐的苦處。
也許她也不想生了，但枕邊人天天在你耳邊唸叨，心境也會慢慢發生改變。
別人的家事，她不能多嘴。
杜廠長突然對林柔柔道：“你家顧一城做的不錯，最近這段時間時間，吉發縣那邊的廠效益好，比之前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林柔柔不敢居功，“跟他有什麼關係，是於廠長盡心盡力，他一個技術員，沒那麼大的本事。”
“柔柔你這就謙虛了，於廠長這麼多年，能做出什麼樣我早就心知肚明，廠裏能發生那麼大的變化，你家顧一城功不可沒。”
“那人家做了這麼多貢獻，你就不獎勵獎勵，光是嘴上誇獎有什麼用，他又聽不到。”杜雪嬌在一旁心直口快。
梁璐有意幫林柔柔，幫腔道：“人家顧一城在吉發縣那邊，柔柔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你這個大廠長髮發善心，把他調到這邊來。”
林柔柔沒想到突然有這樣的機會，期盼看着杜廠長，眼裏只差冒星星眼了。
杜廠長對上三雙期盼的眼睛，尤其是林柔柔那雙杏眼。
林院長的女婿，又是吉發縣那邊的技術員，顧一城的能力他見識過，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杜廠長有意賣個好，道：“調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等明天我就給吉發縣那邊的於廠長打個電話。”
林柔柔高興的差點要蹦起來。
第二天，一份文件放在了杜廠長辦公桌上。
他把祕書叫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那份文件是祕書放上去的，立即明白了，解釋道：“吉發縣那邊寄過來的，特意說了是給您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還要您自己看。”
祕書急忙又補充道：“說是技術方面的，這方面我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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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祕書出去後，杜廠長打開了文件。
剛看的時候漫不經心，等看了幾行字後，杜廠長不由地坐直了身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文件上，越看臉上的興奮之色越明顯。
等看完，他一拍桌子，大聲道：“這個吉發縣，還真能給我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