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那我們得儘快告訴人一聲，孩子不見了，這麼大的事，別給人急壞了。”
林柔柔也是這麼想的，跟李叔說了一聲，讓他去告訴告訴顧小軍。
另外公安局那邊也要做個登記，不然讓公安同志到處找就是浪費警力了。
李叔上次來過橋這邊，看到顧小軍睡的地方還沒有收拾，就知道他還住在這邊。
李叔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人造的孽，小孩子跟着受苦。
好在李叔運氣好，他到沒多久顧小軍就出現了。
李叔把栗子在杏花巷那邊告訴了顧小軍，道：“孩子好好的，沒啥事，柔柔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你要不跟我過去看看？”
“好，我這就去。”
顧小軍把東西一卷，塞在包裏，起身就跟着李叔到了杏花巷這邊。
杏花巷這邊他來過幾次了，林柔柔住的地方他是第一次來，看到院子里正在玩耍的栗子，他沒忍住，紅了眼睛。
“栗子。”
栗子正在跟着朵朵玩過家家，手裏還拿着找到的野菜，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過去。
顧小軍已經快步來到他跟前，訓道：“你這孩子，怎麼亂跑，要是我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爸爸。”栗子瑟縮了一下，囁嚅道：“我、我找不到你。”
他找不到回去的路，又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拉着，那人說帶他去找爸爸。
栗子跟着他走，一直嚷嚷着找爸爸，那人怒了，掐他，罵他。
栗子又想找媽媽，可媽媽讓他等在那裏，明明他聽話照做了，媽媽還是沒來。
栗子已經懂得一些事了，知道這是媽媽不要他，他被嫌棄了。
所以，他沒嚷着找媽媽，而是跟着朵朵跟陳阿姨。
他覺得陳阿姨纔是媽媽，媽媽應該像陳阿姨那樣纔對。
陳阿姨會摸他的腦袋，抱他，給他洗臉洗手，晚上帶着他一起睡。
顧小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又在他屁股上打了兩下。
其實沒用力，但是他的神情很嚴肅，栗子被嚇哭了。
栗子哭又不像別的小孩子，聲音很小，帶着哼唧聲，身體一抽一抽。
孫阿姨見狀，想去勸勸，林柔柔拉住她，朝着她搖了搖頭。
小孩子有的時候說不聽的，非要被打幾下纔會記事。
“下次還亂不亂跑？”
栗子抿着脣，不說話。
這孩子哪裏都好，就是很固執，明明小小年紀，執拗起來比大人都一根筋。
顧小軍原本消下去的火氣蹭的上來，隨手從竹掃把裏抽出一根竹條，狠狠地朝着他的小腿肚子抽去。
“啊……”
“知不知道錯了？”
栗子抹了一把眼淚，“我沒錯。”
“你還嘴硬，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跟你說了老半天白說了，你一個小孩亂跑，要是被人販子抓去，我看你怎麼辦。”
栗子哭着大喊：“我就是沒錯。”
“你還嘴硬。”
顧小軍幹慣了農活，手裏沒輕沒重，往栗子屁股上抽了幾下。
栗子蹦起來，這下沒再憋着嗷的一聲嘶吼，撕心裂肺哭起來。
朵朵都被嚇到了，緊緊地抱住孫阿姨的大腿，不敢去看。
孫阿姨急忙勸道：“有話好好說，孩子還小，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你多跟他解釋解釋，哎喲，快別打了，打壞了可咋辦喲。”
孫阿姨看得一陣揪心，要不是朵朵抱着她的腿，都想衝上去阻止顧小軍。
陳紅月過來接朵朵，聽到孩子大哭聲，急忙推開門。
正好看到顧小軍抽打小男孩，她一下子怒了，衝過去，一把推開顧小軍。
“你幹什麼打孩子，孩子還小，你用這麼大的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責嗎！”
栗子一看到陳紅月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撲進她的懷裏，“媽媽。”
這不是栗子第一次喊她媽媽，之前把他帶回家，還以爲是啞巴不會說話，豈料，他開口就跟着多多一樣喊媽媽。
顧小軍蹙眉，大概猜出她的身份，過來的路上，李叔跟他簡單的說了一遍。
顧小軍收起嚴肅，真誠道：“我家栗子亂跑，要不是你好心，沒準我現在還找不到人，這位女同志，我該感謝你。”
陳紅月又不傻，很快明白他的的身份，“你是他父親？”
顧小軍點了點頭。
陳紅月提醒道：“孩子要看牢，我遇到他的時候看到他被拉踹，當時我也沒反應過來，現在再看，那就是人販子了，我還以爲他父母……不說那些了，小孩子不知事，當父母的要多教教，別動不動就打。”
顧小軍虛心聽着，面對栗子的救命恩人，不敢有任何反駁。
陳紅月也是當父母的，這會兒也知道他是什麼感受，把栗子從懷裏拉出來，“你爸爸也是擔心你，你要乖乖聽話，記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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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又喊了一聲媽媽。
陳紅月臉一紅，解釋道：“我不是你媽媽，快去你爸爸那兒，他很愛你，不會再打你了。”
陳紅月把栗子往顧小軍那邊推，栗子不肯，抱住她的手，就是不願意離開。
顧小軍看不下去了，一只手把栗子撈起來，剛想要在他屁股上拍兩下，想到剛纔陳紅月的話，又硬生生止住了。
朵朵早就看到陳紅月了，剛纔顧小軍在那裏她不敢靠近，覺得那個叔叔好凶。
“媽媽。”朵朵眼巴巴望着陳紅月。
陳紅月朝着多多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家朵朵今天乖不乖，有沒有亂跑。”
朵朵重重點頭，“我很乖，沒亂跑，不信你問孫奶奶。”
孫阿姨笑着迎合道：“朵朵很乖，還幫我幹活咧。”
陳紅月笑了笑：“麻煩你了孫阿姨。”
“不用客氣，我喜歡小孩子，你多讓朵朵來這邊，我還巴不得了。”
陳紅月接朵朵回家的，孫阿姨讓她在這邊喫飯，她說什麼都不肯。
已經很麻煩孫阿姨了，要是還在這邊喫，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哪裏好意思。
林柔柔也開口挽留，陳紅月都沒答應。
“那我就先帶朵朵回家了，朵朵，跟孫奶奶和你柔柔所以說拜拜。”
朵朵立馬舉起手，朝着兩人搖。
栗子見母女倆要走，也跟着一起，那架勢就像是小雞追着母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