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求生意志可真強
傅錦年只是走到牀頭,隨手將白宴青牀頭的輸液瓶調整了一下高度。
他調整完輸液瓶,便收回手要轉身離開。
白芷柔見狀,立刻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宴青哥還昏迷着,你這就想走了?”
“傅錦年!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在報復宴青哥?!”
她的聲音又尖又急,帶着哭腔,眼淚糊滿了臉。
傅錦年眉心緊鎖,不耐煩的甩開白芷柔的手,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我說了,他沒事。我檢查過了,所有的生命體徵都很平穩。他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宴青哥的臉色這麼難看,呼吸這麼微弱?!傅錦年,你就是嫉妒宴青哥,你在公報私仇!你這個庸醫!”
白芷柔一邊喊,一邊用手指着傅錦年,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樣子十分狼狽。
“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你以爲這樣就能報復宴青哥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白芷柔轉過身,衝着病房門口的方向,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來人啊!醫生護士呢?!有人要害病人了!傅錦年這個醫生不給病人治病,還要害死他!快來人啊!他要殺人了!”
她的聲音在走廊裏迴盪,引得路過的護士和家屬紛紛側目。
傅錦年站在原地,看着她醜陋失態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有那雙深邃的眼中,厭惡和冷意更甚。
他看着白芷柔聲嘶力竭的模樣,心裏只覺得她簡直是沒事找事,簡直瘋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徹徹底底看清了白芷柔的愚蠢,這個人,又蠢又壞,真是讓人噁心。
她不是想要自己治療嗎?好啊,那就如她所願。
他倒要看看,最後是白宴青先撐不下去,還是他的“治療”先讓他們的把戲露餡。
既然他們喜歡演,他就陪他們演一場。
傅錦年轉身對旁邊的護士吩咐道:“備好搶救器械,準備心電監護、吸氧……通知急診科醫生會診。”
他一邊說着,一邊開始解開白宴青的病號服釦子,準備連接監護儀。
白宴青躺在牀上,身體紋絲不動。然而,當傅錦年的手觸碰到他的皮膚時,白宴青的肌肉卻不自覺地繃緊了一下。
傅錦年眼底的滿是冷意。
他當然知道白宴青根本沒有到需要搶救的地步,甚至可能連病都沒有。
既然他們要演,那他就奉陪到底。
只不過,這齣戲怎麼收場,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他熟練地將電極片貼在白宴青身上,連接上心電監護儀。
儀器很快發出了有規律的滴滴聲,屏幕上顯示出波動的曲線。
在場的護士、白芷柔以及門口圍觀的人,都被這架勢嚇得鴉雀無聲。
“快!氧氣!”傅錦年一聲低喝,護士立刻遞上氧氣面罩。
他親自給白宴青戴好,調整好流量。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到位,完全符合搶救流程。
白芷柔呆呆地看着,被突如其來的“搶救”場面給震住了。
她原本只是想借白宴青“不適”來指責傅錦年,沒想到會鬧到要“搶救”的地步。
而病牀上的白宴青,此時心底則罵開了花。
他只是想裝個虛弱嚇唬一下白芷柔,順便讓傅錦年難堪,結果傅錦年竟然直接來真的,要“搶救”他?!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如果他現在醒過來,之前做的豈不是白費了?
傅錦年看着監護儀上平穩的心率和呼吸,心中冷笑。
他知道白宴青在想什麼,也知道白宴青在憋着一口氣不敢動。
好啊,那就看誰更能憋。
他擡手從治療車上拿過一支針劑,用酒精棉片擦拭了一下白宴青的手臂,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針頭紮了進去。
白宴青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微涼的液體順着血管流進體內。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傢伙到底給他打了什麼?!不會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他忍不住想睜開眼看個清楚,但理智又死死壓住了他。
“準備電除顫儀!”傅錦年突然沉聲說道,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響亮。
白芷柔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電除顫儀?!那不是只有在心臟驟停的時候才用的嗎?!宴青的情況有那麼嚴重嗎?!
病房外圍觀的人羣也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
護士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遵照醫囑,立刻去推電除顫儀。
白宴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驚恐。
電除顫?!這傢伙是真的要玩死他嗎?!他心臟沒問題啊!這是要幹什麼?!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傅錦年拿起電除顫儀在上面塗抹導電凝膠,然後目光銳利地看向病牀上的白宴青。
白宴青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
“滴——”電除顫儀發出一聲準備就緒的提示音。
傅錦年手指慢慢移向電除顫儀的放電按鈕。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按鈕的那一刻,病牀上“昏迷”的白宴青身體猛地一顫。
他死死閉着的雙眼終於無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猛地睜開了。
劇烈地喘了幾聲,喉嚨裏發出虛弱的聲音:“……這是……發生什麼了?”
他的眼神迷濛,茫然地環顧着四周,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昏迷”中,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那副蒼白虛弱、無辜茫然的樣子,和剛剛還在心裏狂罵的白宴青判若兩人。
“宴青哥!”一直呆立在一旁的白芷柔臉上瞬間佈滿了狂喜和焦急的神情。
她連滾帶爬地撲到病牀邊,一把抓住白宴青的手,聲音帶着哭腔:“你醒了!太好了!你剛纔嚇死我了!”
她緊緊抓着白宴青的手,眼淚汪汪地看向傅錦年。
“傅錦年!你對宴青做了什麼?!他只是有點不舒服,你竟然要用電除顫儀?你簡直是想害死他!”
傅錦年手裏還拿着準備電除顫的板子,導電凝膠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呵。”傅錦年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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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醒了?我還以爲您這突發急症,得好好搶救一下呢。這都準備上電除顫了,您這求生意志可真強啊,一聲沒吭硬是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