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現在,遊戲規則,我來定

發佈時間: 2025-09-06 11:4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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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現在,遊戲規則,我來定

塵埃落定,來人的面目顯現。

是白宴青。

他身上那件昂貴的西裝依然服帖,可西裝下的軀體卻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粗壯的青筋像扭-動的蚯蚓爬滿他的太陽穴和脖頸,一雙眼睛燒着非人的赤紅色,像是兩塊被強行塞進眼眶的烙鐵。

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狂暴、錯亂的氣息,像一頭被囚禁在人形牢籠裏的野獸。

他就這樣擋在傅錦衡身前,低頭看着地上那個因劇痛而蜷縮的男人。那張平日裏溫文爾雅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一種病態的、混雜着狂熱與嫉妒的神情。

“神座之前,”白宴青的聲音被全城刺耳的嗡鳴切割得斷斷續續,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不該只有……一位朝聖者。”

指揮車裏,沈卿寧握緊的拳頭髮出細微的骨節脆響。

傅錦年站在原地,周遭的尖嘯彷彿與他無關。他看着眼前這具扭曲的軀體,像是在觀察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實驗變種。

“你的‘病’,沒有被治好?”

“治好?”白宴青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聽起來比那聲波更加刺耳,“傅錦衡清除了我的恐懼,卻把我對力量的渴望……放大了千百倍。他以爲那是忠誠。”

白宴青的目光越過地上的傅錦衡,死死盯住傅錦年。

“真是個天真的傻瓜。”

話音未落,他的手腕一翻,指尖在手錶內側一個不起眼的裝置上,輕輕一按。

指揮中心裏,許樂正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個鮮紅的倒計時。

滴。

00:00:01。

時間凝固了。

炸彈的倒計時,停了。

許樂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他的通訊頻道里就爆發出一個撕心裂肺的吼聲。

“沈總!”

是林叔!

沈卿寧的心猛地一沉。

“大小姐!出事了!”林叔的聲音因爲極度的驚恐和焦急而變了調,“沈輕輕……她引爆了藏在戰略發展部的微型炸彈,控制了整個服務器中心!她切斷了‘銜尾蛇’的所有權限!”

“什麼?”

沈卿寧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

那個在她面前乖巧懂事、聲稱要爲自己哥哥復仇的女孩,那個她剛剛賦予了部分信任的“哨兵”組織聯絡人。

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所謂扳倒白宴青,只是爲了獲取信任,從而潛入沈氏最核心的部門。

人心,比基因武器更險惡。

墓園裏,白宴青慢條斯理地舉起自己的通訊器,似乎很享受傅錦年和沈卿寧此刻必然的震驚。

一個清脆又帶着幾分慵懶的女聲,從通訊器裏傳了出來,清晰地蓋過了全城的警報。

“現在,遊戲規則,我來定。”

沈輕輕的聲音裏滿是勝利者的快-感。

“傅錦年,沈卿寧,來沈氏大樓頂層見我。”

“否則,我就把‘銜尾蛇’的所有黑料,公之於衆。”

“包括你們的祖父,當年和‘黑帆’組織做的那些交易。”

“嗡——”的一聲,全城警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世界瞬間恢復了寂靜,這種突兀的安靜,反而讓人的心臟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墓園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僵局。

傅錦衡還在地上抽搐,雖然警報停了,但他的心率已經被徹底擾亂,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戰鬥力。

而白宴青,手握着可以隨時引爆其他地方的控制器,更掌握着沈氏集團和“銜尾蛇”的命脈,成了場上唯一的支配者。

傅錦年看了一眼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弟弟,又看了一眼對面一臉獰笑的白宴青。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可以跟你走。”他對着白宴青開口。

“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白宴青嘲弄地揚起嘴角。

“憑我能救他的命。”傅錦年指了指地上的傅錦衡,語氣沒有任何波瀾,“沒有他這個最完美的實驗體,你手裏的技術就是一堆垃圾。”

“而沒有我,他現在就會死。”

白宴青的笑容凝固了。

他需要傅錦衡活着。

傅錦衡是“阿爾忒彌斯計劃”最傑出的成品,是解開基因編輯所有祕密的鑰匙,更是他未來掌控“黑帆”殘餘勢力的最大籌碼。

傅錦年說得沒錯,傅錦衡不能死在這裏。

“你想要什麼?”白宴青的聲音冷了下來。

“那個霧化劑的核心樣本,交給我。”

傅錦年提出了他的條件。

白宴青的眼珠轉了轉,似乎在飛速權衡利弊。

幾秒鐘後,他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個密封的銀色金屬瓶,毫不猶豫地朝傅錦年腳下扔了過去。

“給你。”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現在,請吧,傅醫生。你的病人,還有我的新老闆,都在等着你。”

傅錦年彎腰,撿起那個冰冷的金屬瓶,緊緊攥在手心。

他沒有再看地上的傅錦衡一眼,轉身,朝着白宴青的方向走去。

山坡上,指揮車裏的沈卿寧,看着監控畫面裏那個決然的背影,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她抓起通訊器,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許樂,定位傅錦年的位置。”

“所有單位,準備一級突入方案。”

“目標,沈氏集團總部大樓。”

沈氏集團大樓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燈火,宛如被踩在腳下的星河。

沈輕輕赤着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她坐在原本屬於沈卿寧的總裁椅上,慢悠悠地轉動着,俯瞰着腳下的一切。

電梯門無聲滑開。

一股濃郁的木質香薰氣息撲面而來,甜膩得幾乎令人作嘔,像是在竭力掩蓋什麼。

傅錦年被兩名黑衣人押進頂層辦公室,視線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地毯上的那個人影。

傅錦衡。

他被隨意地丟棄在那,蜷縮着,像一件破損的工具。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幾乎靜止,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那只冰冷的金屬瓶,被傅錦年攥得更緊了。

“嘖。”

一聲輕佻的咂舌聲,從那張寬大的總裁椅上傳來。

沈輕輕轉過身,赤着腳,寬大的座椅將她的身形襯得愈發嬌小。她的眼神像撫摸戰利品一樣,緩緩掃過傅錦年,最後落在地上的傅錦衡身上。

“一個想救世,一個想滅世,”她輕笑起來,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快意,“瞧瞧,現在不都成了我的階下囚?”

傅錦年的目光掠過她,快速審視着整個辦公室的環境——緊閉的服務器機房,角落的監控探頭,以及她手邊那個小巧的控制器。他像一個外科醫生在分析病竈,冷靜得可怕。

最後,他的視線重新落回她那張天真無邪的臉上。

“你不是‘哨兵’的人,”他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也和‘黑帆’沒有關係。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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