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王強的喊聲再度傳來，擾亂了這一段靜默。
程立邁出一步，臉上的線條繃緊。他緩緩開口：
“清雅，我得走了。這件事情關乎的不只是我的公司，還有林氏……你父親的一輩子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毀了。”
“你走吧。”林清雅的聲音很輕，
“哪怕林氏毀了，也不是你的責任？程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
這句話如同冷鋒穿透雨幕，刺進他的耳朵。
程立有那麼一刻想衝過去，握住她的肩膀，告訴她這一切絕非她所想。
可王強的車燈已經閃爍得急促，桔紅的光暈在雨中失了溫度。
“程總，時間來不及了！”王強的催促讓氣氛更加喘不過氣。
程立的指關節握得咯吱作響，他終究什麼也沒說，轉身向車跑去。
林清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蠕動，卻在想要開口挽留的那一刻將話生生嚥下。
直到程立鑽進車裏，她方纔緩緩閉上雙眼，雨水順着她慘白的臉滑落，不知是淚還是水。
車子飛快劃破夜幕駛去，程立靠在後座，雙眼死死盯着王強遞來的文件袋。文件袋上還殘留着一絲潮意。
“他們已經開始操作了。”王強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程立的神情，
“程總，按照這樣的速度，不到十分鐘，我們的賬戶將無法運行。”
程立沒有應答，他的手指撕開文件袋，裏面是林氏和程氏的一份聯合投資協議。
無論是金額還是複雜的環節設計，都足以說明一旦這份協議被推翻，雙方都將不只是損失資金，更可能面臨惡劣的市場風評。
“能查出是誰動的手腳嗎？”
“是趙天明買通的人，”王強一邊緊急調轉方向盤，一邊快速回道，
“但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混進了我們的系統。這信息……太關鍵了。”
程立合上文件，手肘撐上額頭，雨點敲擊車窗的聲響讓他的腦袋更加混沌。
他不得不把目光轉向眼前更逼近的危機。
王強的車穩穩停在程氏大廈門口時，程立直接推門下車。
他腳踩着雨水，全身淋得透溼，但他沒有半分遲疑地衝進前臺。
“立刻召集緊急視頻會議，”他對前臺的祕書道，
“還有，監控趙氏在我們後臺的一切動態，一刻都不能鬆懈。”
女祕書點點頭正要撥通相關電話時，程立忽然拿出手機，盯着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
他沉了片刻，接通了電話。
“程立，我勸你別掙扎了，”電話那頭傳來趙天明得意的聲音，
“這場遊戲已經結束了，你儘快認輸比較好。”
“結束？”程立的嘴角微微一撇，
“趙天明，你輸了五年前的第一局，就該明白，我不會讓你再贏第二次。”
“呵，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趙天明嗤笑一聲後掛斷了電話。
程立放下手機，目光掃向樓道盡頭的會議室，那一刻，濃烈的疲憊似乎從他眉宇間掠過。
他知道，這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每一步都充滿殺機。他必須贏。
然而就在他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時，他的手機從口袋裏不合時宜地滑落，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林清雅的一張照片跳入眼簾。
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家庭合影——她抱着程啓明，站在他身前笑容溫暖。
程立撿起手機的動作頓了一下，回憶和現實之間的鴻溝瞬間涌上他的胸膛。
他甩了甩頭，將自己拉回現實，邁步進入了戰局。
 |
 |
與此同時，林清雅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屏幕卻突然閃爍了一下，是一條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
“小心，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只是在利用你。”
林清雅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緊緊抓住手機。
她的手漸漸用力到顫抖，眼神複雜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似乎在尋找答案。
林清雅顫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雨聲中響起：“你終於打來了。”
“你是誰？”林清雅的聲音帶着警惕。
“一個知道真相的人。”男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想知道程立的真面目嗎？”
林清雅的心臟猛地一沉，男人的話語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什麼意思？”
“他接近你，和你結婚，都是有預謀的。”
“他根本不愛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胡說！”
林清雅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可內心的不安卻像藤蔓般纏繞上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男人輕笑一聲：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去查就知道了。程立和沈清茹藕斷絲連，你真以爲他對她沒有一點感情？他公司最近的危機，也和你家脫不了干係，他這是在報復你父親！”
林清雅握着手機的手指泛白，她想起程立最近的反常舉動，想起他深夜的電話，想起他對沈清茹的種種維護……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林清雅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因爲看不慣他這種卑鄙小人。”男人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你最好擦亮眼睛看清楚，別被他騙得人財兩空。”
說完，男人便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程氏大廈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
程立坐在主位，臉色陰沉，聽着各部門負責人的彙報。
“趙氏的攻擊非常精準，他們似乎掌握了我們內部的核心數據。”
技術總監滿頭冷汗，“我們的防火牆已經被攻破，損失慘重。”
“市場部那邊情況怎麼樣？”程立揉了揉眉心，語氣疲憊。
“股價已經開始下跌，負面新聞鋪天蓋地。”市場總監的聲音顫抖着，
“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後果不堪設想。”
程立壓下內心的煩躁。
“立刻啓動備用方案，封鎖消息，穩定股價。技術部全力修復防火牆，找出泄露信息的內鬼。”
他環視一週，目光銳利，“這次，我們必須反擊，讓趙天明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