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努力壓抑着胸腔裏翻涌的情緒。
他不是不明白林清雅的委屈，也不是故意要冷落她，只是……他太累了。
公司的事，母親和程峯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清雅的質問，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內心的疲憊和無力。
他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
他渴望平靜的生活，渴望和林清雅回到過去的美好時光，可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打擊。
回到公司，已經是深夜。他走進辦公室，葉千語正在等他。
“程總，這是公司最新的合作計劃。”葉千語遞上一份文件。
程立接過文件，隨意翻了翻，眉頭緊鎖。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陣疲憊。
“程總，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葉千語關切地問道。
程立搖了搖頭，“不用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他強打起精神，開始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夜深人靜，辦公室裏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和程立偶爾的嘆息聲。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程立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聲“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化着濃妝，身上散發着刺鼻的香水味。
“程總，好久不見。”女人嬌妹地笑着，走到程立面前，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
程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誰？”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
“程總，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麗麗啊，上次在酒會上……”
程立猛地甩開她的手，“滾出去！”
女人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程總，您別生氣嘛，我只是想……”
“我不想聽你廢話，”程立不留情面，
“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見程立態度堅決，不敢再糾纏，灰溜溜地離開了辦公室。
程立看着女人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最討厭這種投懷送抱的女人，她們的出現只會讓他更加煩躁。
他重新拿起文件，繼續工作。然而，他的思緒卻怎麼也集中不起來，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林清雅的身影。
他放下文件，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心中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和林清雅之間的感情。
深夜的城市一如既往地閃爍着繁華的光芒，但在程立的眼中，卻滿是冷寂。
手機就放在他手邊亮着屏，林清雅的名字刺目地映在屏幕上。
程立無數次伸出手指，卻在撥號鍵前停住。
“清雅應該已經睡了吧……”他有些無力地自言自語。
他不是沒有反思過，是不是自己一味地將工作和家庭的平衡拋在腦後，纔會讓林清雅對他累積了那麼多失望。
但他也不知道，對於一個被現狀層層圍困的男人而言，他還能怎麼做。
桌上的文件還散落着，葉千語早已離開，公司還有無數個項目等着他處理。
可面對工作，他竟一陣陣地生出煩躁。
程立揪着領口，反覆想着：
“真的值得嗎？過去的這幾年，我拼得連命都快沒了，可公司給了我什麼？”
猛然回神的時候，文件上的文字讀了半天也沒幾個字進腦。
他索性合上文件，走回座椅上點開了林清雅的朋友圈。
她最後一次分享動態是三天前，一張家常的晚餐照片，桌上滿滿三菜一湯。
可下方的配文卻像在嘲諷他。
“啓明爸爸又沒回來，時間久了，連兒子也好像快習慣了。”
程立捏緊了手機，啓明不過才一歲，他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他知道，他給不了家庭陪伴，清雅的不滿和失望，不過是她作爲一個妻子最正常不過的感受。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程立條件反射地滑動屏幕，卻發現來電顯示是公司的項目對接經理小孫。
“程總，抱歉這麼晚打擾。”電話那頭的小孫語速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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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到消息，我們最新的那份合同被客戶單方面中止了，對方說有證據表明我們可能涉嫌不正當競爭。”
程立神情一沉，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迅速恢復了冷靜：
“什麼合同？原因查清了嗎？”
“是L集團的合作方案，對方已經公開向我們下了質疑聲明——程總，這樣影響我們整個季度……”
程立狠狠吸了一口氣，低聲罵了句：
“荒唐！”他抓起桌上的筆，快速在備忘錄上記錄關鍵點。
可再進一步深挖，程立意識到，這份合同本身還是他親自盯過的。
整個流程眼見着沒有紕漏，可爲何對方卻能找出致命的證據呢？
他的心裏頓時警鈴大作——這不是簡單的危機，背後一定有人動了手腳！
掛斷電話後，程立再次陷入辦公桌，他快速從文件堆裏調出了L集團的合作案。
濃濃的倦意壓着他的肩膀，可他只要想到這份合同帶來的後果，就無法允許自己停下。
不知是過了多久，搜尋的努力終於有了突破。
合同的幾個關鍵章處，被人動了手腳！程立刷地一下站起來，眼中涌動着冰冷的鋒芒。
是內部出了問題，而這個人顯然是衝着公司來的。
程立不禁想到前不久沈清茹那場鬧劇，她臨走時的那番話再一次刺入他的腦海。
“程立，你以爲送我進監獄，一切就結束了？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恨你。”
握着合同的手慢慢收緊，他很清楚，要崩盤的東西不會這麼巧隨手撞上頭，但眼下卻沒有確切證據。
在他最需要冷靜下來的時候，另一件事打破了短暫的緩和。
手機上忽然亮起了一條新微信消息——是林清雅發來的，她難得深夜主動聯繫他。
程立的心揪了一下，他以爲會是責備的話語或冰冷的提醒。
程立手指一抖，險些沒握住手機。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緩緩地點開了那條信息。
“我給你留了點宵夜，別太晚回。熬夜傷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