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濁勢正要乘勝追擊，沈清茹卻突然開口：“夠了，濁勢！”
浮濁勢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沈清茹。
沈清茹走到程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程立，這次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她說完，轉身對浮濁勢說道：“我們走。”
浮濁勢深深地看了程立一眼，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然後轉身跟着沈清茹離開了餐廳，只留下程立一人，捂着肚子。
程立扶着桌子，艱難地站直身體。
他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着紊亂的呼吸。
隨後擡頭看向沈清茹離去的方向，目光復雜。
“之前一直想要弄死我的人突然就沒興趣了？這是什麼意思？”
沈清茹走到門口，腳步略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她繼續向外走去。
沈清茹走出餐廳後，徑直走向電梯。
浮濁勢緊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清茹，”
浮濁勢終於忍不住開口。
他說話時帶着委屈和不解。
“你爲什麼要阻止我？我明明可以教訓他一頓的！”
他說着，擡手想要觸碰沈清茹，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沈清茹沒有看他，目光直視着電梯門上倒映出的自己：“你衝動什麼？你以爲你打得過他？程立只是不想跟你打，不然你早就倒下了！”
“我……”
浮濁勢一時語塞。
他知道沈清茹說得對，程立的身手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他握緊拳頭，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更何況，”
沈清茹繼續說道。
“你以爲你是在幫我？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難堪！”
電梯門打開，沈清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浮濁勢一人站在電梯裏，臉色陰沉。
沈清茹回到車上，沈知言立刻關切地問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沈清茹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疲憊：“我沒事，開車吧。”
沈知言發動車子，駛離君悅酒店。
行駛途中，沈知言時不時地通過後視鏡觀察着沈清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沈清茹閉着眼睛，淡淡地說道。
沈知言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大小姐，您真的打算和程立合作嗎？”
沈清茹睜開眼睛，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沒有立即回答。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知言，你覺得程立這個人怎麼樣？”
沈知言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沉銀片刻後說道：“程立此人，城府極深，心思縝密，而且心狠手辣，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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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但他也很重感情，尤其是對家人。”
沈清茹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是啊，他確實很重感情，只可惜，這份感情裏，從來沒有我的位置。”
沈知言沉默了，他知道沈清茹對程立的感情很複雜，愛恨交織，難以言喻。
沈清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程立的身影，以及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
“知言，你說，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她低聲自語。
沈知言沒有回答，他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回到沈家公司，沈清茹徑直走進辦公室，沈知言跟在她身後。
“大小姐……”
沈知言剛想開口勸解沈清茹不要再想程立的事情，沈清茹卻擡手打斷了他。
“我不想聽，讓我靜一靜。”
沈清茹語氣冰冷。
沈知言只好作罷，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沈清茹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桌前，望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思緒萬千。
許久，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沈知言的電話：“送我回家。”
沈知言開車載着沈清茹返回沈家別墅。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提程立的事情。沈知言反而說起浮濁勢的事情。
“大小姐，我對浮濁勢的看法很複雜，”
沈知言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浮濁勢這個人，有時十分的精明，但有時候又……”
“有時候又十分的幼稚？”
沈清茹接過話頭，嘲諷道。
“沒錯。”
沈知言點頭表示肯定。
沈清茹聞言，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沈知言，好好開車！”
沈知言這才明白了沈清茹的心思。
他知道沈清茹是在質疑浮濁勢對她的所謂的“愛”。
她可能覺得所有人都會像程立一樣，爲了利益不顧家人。
雖然沈知言知道程立其實是在乎家人的。
但是程立卻確確實實的讓自己家的大小姐受傷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車廂內一片寂靜。
沈知言終於把車開回了沈家別墅。
就在這時，沈清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浮濁勢。
“喂。”
沈清茹接通電話，語氣冷淡。
“清茹，你到家了嗎？你還好嗎？”
浮濁勢的聲音帶着關切。
沈清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要不要我去陪陪你？”
沈清茹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道：“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累。”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浮濁勢溫柔地勸道。
“別把自己累壞了。”
沈清茹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我知道了。”
浮濁勢還想再說些什麼，沈清茹卻搶先一步說道：“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不等浮濁勢迴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扔到一旁，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沈知言透過後視鏡觀察着沈清茹，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沈清茹回到房間。
她心煩意亂地將手包扔在沙發上，包裏的文件袋滑落出來。
棕色牛皮紙的文件袋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噗”聲。
沈清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走到沙發邊坐下。
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個文件袋上。
猶豫片刻後，她還是彎腰撿起了文件袋，心中百感交集。
最終，她還是打開了文件袋。
程立提供的“黑料”比她想象的還要詳細。
從沈氏集團早年的偷稅漏稅，到最近的商業賄賂，證據確鑿。
雖然這些黑料不足以讓沈氏集團徹底垮臺，卻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沈清茹快速瀏覽着文件，眉頭越皺越緊。
她不得不承認，程立此舉。
是在表明合作的誠意，也在無聲地警告她：他手裏掌握着能夠摧毀沈氏集團的武器。
沈清茹將文件放回袋中，走到窗邊，望着A市璀璨的夜景，陷入沉思。
A市的夜景一如既往的繁華。
但她此刻卻無心欣賞這美麗的夜景。
程立的舉動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這時，敲門聲響起，沈知言走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