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有問題，帶刀的？哎，你們別是跟我扯閒篇嚇唬我吧？”
他乾巴巴地笑了一聲，想要掩蓋微微升起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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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你？”
程立眉毛一挑，端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淡定勁。
“真沒那必要。話說回來，你們打劫我這船，手段確實硬氣。可要是瞄上她……呵，連小命都要搭上，你信不信？”
他指指一側的船艙。
“你仔細瞧瞧我這張臉，是不是特別專業？專說實話的！”
雖然程立自己都不信，不過畢竟是關於自己的命，這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澤尻朗介沉默了，眼神裏有一瞬間的遊移。
他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些，顯然，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位所謂的“大小姐”可能真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喃喃出聲：“咱……主要是缺點糧嘛，殺人這種事，我可不是什麼亡命之徒。”
聽到這話，程立也滿意於對方態度的轉變。
他適時轉了話題：“既然這樣，爲什麼咱們不先回到霓虹再好好談呢？放心，你們人多槍多，但只要你們能看着我，我又跑不了，對吧？”
澤尻朗介愣了半晌，像是被程立這波邏輯繞了個迷糊，卻又莫名覺得這提案聽着挺靠譜。
再僵持下去也沒個準頭，何況還有那位“刀瘋大小姐”的傳說縈在耳邊，膽子也變小了幾分。
他僵了僵拳頭，跟旁邊幾個夥計交換了個眼神，最後還是咬牙作了決定。
“那就，回霓虹再說。”
船艉的噪聲漸漸遠去，甲板上響起了風吹浪打的低啞合奏。
澤尻朗介和他那些手下無聲地交換着眼神，耳畔隱隱可以聽見他們的耳語滑過。
程立坐在船舷附近的一把靠椅上，假裝欣賞風景，實則把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聽了個大概。
“那大小姐會不會真的是個瘋子？”
“聽他們描述的那麼嚇人……不可能吧？”
“我記得書裏都是這麼說的，這種人……嘖，十有八九是精神有問題。”
“噓，小聲點，別讓那兩個聰明人聽見了！尤其是那個程立，他眼神賊邪門。”
這幫人還真是入戲了，這計策，竟然真能奏效。
程立自己都不信，不過既然發生了，那信了就得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程立他們終於回到城市裏邊了。
“總算活着回來咯！”
沈知言突然嚎一嗓子，嚇得旁邊流浪貓竄進集裝箱縫隙。
“老程幫幫忙好伐？你下次再拿大小姐當魚餌，能不能提前吱個聲？”
“嘖，別擔心那個。”
程立連打斷都顯得漫不經心。
“沈清茹心裏有數，小命還攥我手上呢。”
……
與此同時，別墅深處的沙發上，林清雅蜷着身子，眼神卻釘死在手機屏幕上。
茶几上的手機還亮着，頁面停留在..對話框裏，幾個字一行未發。
“確認交易？”這話直戳心窩子，讓她的心不由得糾結成一團。
這是與某霓虹高層的密談。他要的是古明地心的關鍵信息，作爲交換，他會替她清理麻煩。
兩手牽扯之間，罪惡與佑惑如影隨後。
她的手指幾度懸在“發送”和“取消”之間，僵硬得彷彿失去了所有控制權。
就像糾結太久，被什麼絆住了一樣。
恍惚間，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你看起來，好像還挺忐忑的嘛。”
林清雅猛然回頭，對上了一雙讓人心窩子發緊的眼睛，是古明地心。
她可真的是溫柔得過了頭，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林清雅心底不禁一顫。
隨即慌忙摁滅屏幕，卻還是掩不住那點失態。
古明地心只是一笑，帶着微微戲謔的口氣。
“呦，這是正想着怎麼‘賣’我呢？”
“……古明地，每次來這兒你都這麼貼點嗎？”
林清雅愣在原地，輕嘆出聲，像是放棄了掙扎。
古明地心輕輕坐下，手指拂過自己肩頭散開的頭髮。
“怎麼樣，猜得沒錯吧？清雅醬，別搞得跟天塌了一樣。這事兒要真那麼複雜，也輪不到你糾結了。”
“可你，就不怕我真動手？”
林清雅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裏隱隱透着幾分疲意。
“怕啊。”
古明地心語氣輕得讓人揣摩不透，但堅定歸堅定。
“可這世道不是怕就能解決一切的，是吧？”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補上一句。
“要不，咱別糾結是不是賣我這種事了，倒不如藉着這條機會，好好踩那‘米價’一腳？”
“踩米價？”
林清雅有些疑惑，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古明地心都這樣了，還要去打所謂的米價。
“怎麼踩？你手裏現在什麼籌碼都沒有，就算我提供商業建議，也頂多是杯水車薪。”
古明地心用指尖在茶几上畫着圈。
“清雅醬知道嗎？霓虹農協那幫老頭子，連倉庫裏發黴的陳米都要按新米價格報稅。“
她突然抓起林清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你摸摸看，這裏跳得多快？每次想到那些蛀蟲在喫人血饅頭，我就……“
林清雅觸電般抽回手，耳尖泛着薄紅：“古明地小姐，我們在討論正事。“
“抱歉，抱歉！“
古明地心笑着往沙發裏陷了陷，浴袍領口滑落半寸。
“其實只要我宣佈引咎辭職，米價聯盟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崩塌。但那些老東西肯定會繼續囤米的，所以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提前在期貨市場佈局的集團來幫忙。“
“用對衝基金做空？“
林清雅突然抓起平板調出數據。
“你看，去年泰國香米暴跌時，葉若汐的離岸公司通過交叉持股……“
兩人的髮絲在平板熒光中交纏。
古明地心突然用日語低笑：“清雅醬認真工作的樣子，真讓人想……“
她突然咬住下脣轉了話鋒。
“不過要小心葉若汐哦，那傢伙在期貨市場養了三十多個操盤手。“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林清雅擡起頭，眼中閃動着某種決然。
“其實……程家的公司一直在計劃打下米價市場。你知道，古明地心，我們也正需要這樣的機會。”
她的口氣中有些許猶豫和期待，彷彿在試探對方的反應。
古明地心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絲微笑。
“哎呀，這樣呀，那我們倒是可以互惠互利。我這邊有充分的實際操作經驗，但確實缺少一些強有力的支持。”
林清雅用力點了點頭，彷彿下定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