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陽也盯着監控畫面,視線久久未曾移動。
屏幕上播放的錄像完全揭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赤赤果果赤果果的真相無從辯駁。
他抿了抿嘴脣,心裏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常自詡聰明絕頂,卻沒想到在他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人當了路障。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失去風度與理智。
“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一下你的價值了,程立。”
東山陽也終於打破沉默,聲音裏透着一股服氣的意味。
程立從礁石上緩緩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沙,神情不變,彷彿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東山陽也側身走到程立身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赤木這傢伙都給你押寶了,那我自然也不能落後。”
他的語氣帶着些許戲謔,“我會支持你的計劃,儘管拐彎抹角的訊息讓我不太爽快,不過結果還不錯。”
程立接過名片,隨手在手指間輕輕轉了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來,我還真讓你另眼相看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知言不由緊張起來,心中不安漸漸顯露。
他小聲提醒道:“程立,管倉會的加藤二十六郎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這個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程立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裏有種掩不住的狂放不羈,他語氣不以爲意,“說瘋,我程立可從來不怕什麼瘋子。瘋子遇到瘋子,那就看誰更瘋,誰玩的更大。”
東山陽也看着他,不禁笑出聲來,之後讚許地拍拍程立的肩膀。
“你小子真是有你的,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跟着你混。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瘋。”
程立也不拉下東山陽也的面子,索性順着他的話:“反正這個世道也不缺瘋狂的人和事。咱們就來場帶勁的。”
東山陽也點點頭,不由的對程立心生敬佩。
“既然如此,我那邊的人也會盡全力協助你。這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我想看看,這場棋你到底下得如何。”
沈知言在一旁默默觀察着,心裏卻不再那麼憂慮。
東山陽也願意出手相助,自然是多了一份保障。
離開東山陽也的別墅,程立和沈知言並肩走在海邊的公路上。
“嘿,我說,你剛剛那股勁兒,挺不賴的嘛。”
程立瞥了他一眼,故作正經地回道:“我這可是藝高人膽大,不像某人,剛剛差點就尿了褲子。”
“切,誰尿褲子?我只是戰術後退,懂不懂?”
沈知言撇了撇嘴,當然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兩人沿着沙灘漫步了一小段路,海浪輕輕拍打着岸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話題轉到加藤二十六郎時,兩人都收斂了戲謔之色。
“那傢伙,可不算省油的燈。他和赤木、東山陽也不是一類人,野心和狠勁兒都大了不少。”
沈知言點點頭,眉頭緊鎖:“是啊,加藤那人手段兇狠,據說絕不留情面,真心不容易對付。”
“不過嘛,咱們也不是白給的。”
程立說着,停下腳步,轉身朝沈知言微微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次我們再來好好籌謀一番。”
沈知言卻顯得有些悄悄打鼓。
“但這次,咱們真的不該那麼孤注一擲。要不,先聯繫一下赤木和東山陽也,穩穩後路?”
程立聽到這話,也自覺確實如此啊。
“好,咱們先穩住陣腳,我這就去聯繫他們。”
兩人找了個僻靜角落,程立撥通了赤木的電話。
電話接通,程立簡明扼要地將當前情況與赤木說明,赤木頂着一貫的不羈懶散語氣表示支持。
“那傢伙,儘管去幹,我這會讓人盯緊點兒。”
掛了電話,程立又接着撥通了東山陽也的電話。
電話那頭,東山陽的聽起來很高興。
“好啊,既然你有這麼大膽子,我也不喜歡輸。”
程立掛掉電話,舒了口氣,對沈知言點點頭:“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兩人上車,朝管倉會的地盤駛去。
那地方在城市的一個偏遠角落,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現在,這個陰暗的地方注視着即將潛入“險地”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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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他們就下了車。
因爲他們被圍了,十幾個黑衣人就和地上刷新的一樣。
程立都沒看見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
沈知言雙腿開始打擺子,耳膜鼓着心跳聲。
他感受到後槽牙在打顫,嗓子眼擠出聲兒。
“我靠!這架勢…我們真是…羊入虎口了?”
後視鏡晃着刀光。
程立捏了捏沈知言後脖頸,關節嘎巴響。
“知言,你這髒話還能再提高點水平。這麼點事兒,就說‘羊入虎口’?怎麼着也得‘龍潭虎穴’纔像話吧?”
沈知言翻了個大白眼:“啥時候了還開玩笑!這幫孫子可不是鬧着玩的,看他們手裏拿的刀,恨不得把我們剁成肉泥!”
程立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怕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祕密武器’嘛。”
說罷,他拍了拍後座上的一個黑色手提箱。
沈知言盯着箱子,滿臉狐疑,心臟就像要跳出來似的。
他心裏嘀咕:啥殺手鐗?
不會是程立胡吹的吧?
就在這時,領頭的黑衣人敲了敲車窗,吼了一句半生不熟的中文:“下車!我們老大要見你們!”
程立和沈知言對視一眼,心裏頭滿是無奈。
眼下,只有乖乖的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於是,兩人乖乖下車,舉起雙手,由黑衣人押解着步入一間日式風格的屋子。
於是,兩人乖乖地下車,雙手舉高,被黑衣人押進一間日式風格的房子。
屋裏,坐在榻榻米上享受茶香的,那位身形短胖,面孔兇狠的傢伙。
他正是管倉會的會長,加藤二十六郎。
加藤二十六郎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熱茶,眉頭微微舒展,一副嚴肅中透着興奮的模樣。
他的手指在茶碗邊沿有節奏地敲擊着,似乎在權衡着某個心思。
“程立君,”
加藤二十六郎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