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理不講,你越是低頭,他們越會步步緊逼。明白嗎?”
沈知言張了張嘴,最終選擇閉嘴。
他知道程立的性格,勸一句夠了,多勸也無意義。
程立擡腿大步走到門邊,推開門。
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臉上掛着稍顯不協調的謙和笑容。
他身後跟着兩個黑衣手下,氣勢壓迫感十足。
“程總。”男子微微躬身,聲音略顯沙啞,但態度冷靜。
“山口組若林,請多指教。”
程立的目光在這位若林臉上一掃而過。
“既然送禮來了,就進去談談吧。”
若林一愣,隨即點頭,招手示意身後的黑衣手下在門外等候。
他自己邁步進入房間,動作從容,像是來拜訪親友。
程立將門關上後,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若林先生,這麼大陣仗,是爲了向我證明貴組的存在感麼?”
若林直接坐到沙發上,平靜地說道:
“程總的幽默我聽得出來,不過我們這次來並不是調侃。而是代葉小姐傳話。”
程立笑了一下,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這麼說,葉若汐和貴組結盟了?”
若林竟也露出幾分柔和的笑意,答非所問:
“程總,這次遙寄文件夾只是個警示。葉小姐希望您知道,霓虹有她的一片土地。她只希望,雙方確立邊界和平相處。”
沈清茹揚眉插話:“確立邊界?意思是我們程氏不該碰霓虹米業?”
若林輕輕點頭:
“程氏的實力我們不否認。但也請明白,這裏是霓虹,不只是經濟領域,某些地方也是規矩站主導。所以,有些事情不該做,程總還是不要做了。”
程立悠然起身,站到辦公室窗前,低頭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
“若林先生,我可以理解您的意思。但問題是,所謂的邊界,是在雙方實力相對時確立的。而啃下一塊霓虹米業的蛋糕,不過是我程氏的本能。”
若林神情微變。
“程總的膽識令人佩服,不過霓虹米業不是一塊普通的蛋糕。程總若硬要動手,擔心的是傷身不值得。”
沈清茹一邊擡起雙手慢悠悠鼓掌,一邊嗤笑:
“這話真是有意思。敢問若林先生,葉小姐給你的籌碼是什麼?多少讓你甘願當跑腿?”
若林面不改色,正色道:
“沈小姐說笑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利益均衡罷了。”
程立轉過頭,聲音忽然冷了幾分:
“葉若汐今天用腳跟想的是什麼,我知道。無非將炸藥清單寄到我手上,是想看我驚慌失措,然後繼續試探我的底線。”
若林將右手輕輕放在膝蓋上,慢聲道:
“程總不妨將今天的事情當作一種交友的方式。既然已經攤牌,接下來大家的立場不一定要鋒利。”
“我的立場可不鋒利。”
程立不緊不慢地走到辦公桌後,坐下,順手將文件夾推到桌緣。
“既然她還真有閒情逸致送禮,那麼就給她回禮。不過,若林先生,我有句話也想讓您帶回去——霓虹米家雖然地勢看似堅不可摧,但被我盯上的東西,多半不會乾淨。”
若林不再說話,臉上笑容平淡。
沈知言警惕地站到程立身側,餘光掃了若林兩眼,稍顯煩躁地扣着手指。
他總覺得眼前這些人笑得越溫和,事情就越難辦。
而程立的這句話,也似乎踩在了某條線的邊緣。
若林緩緩站起身,臉上依舊帶着那抹平淡的笑容。
他輕輕整理了一下西裝,目光在程立和沈清茹之間遊移了幾秒。
“程總的回禮,我一定會原封不動地轉達給葉小姐。”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程總一句,霓虹的水很深。有些東西,看起來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洶涌。”
程立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若林先生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若林搖了搖頭。
“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畢竟,我們山口組也只是這片水域中的一條小魚而已。”
沈清茹冷笑一聲:“小魚?怕是條鯊魚吧。”
若林不爲所動,轉身朝門口走去。
在即將踏出房間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
“對了,程總,我聽說最近霓虹的櫻花開得特別好。如果有空,不妨去賞賞櫻。聽說櫻花樹下埋着很多有趣的東西。”
話音剛落,若林便關上門離開了。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沈知言率先開口:“程立,這傢伙話裏有話啊。”
程立輕笑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俯視着樓下若林和他的手下離開的背影。
“是啊,這條“小魚“可真會咬人。”
沈清茹站在窗邊,目光冷冽地注視着若林離去的背影:
“山口組,霓虹最大的黑幫組織,這次葉若汐倒是真的下了血本。”
程立輕輕敲擊着桌面:“櫻花樹下埋着的東西…這條暗示倒是有意思。”
“什麼意思?”沈知言皺眉問道。
“霓虹的黑幫,向來有在櫻花樹下埋屍的傳統。”
程立轉過身:“若林這是在告訴我們,葉若汐已經開始佈局了。”
沈清茹冷哼一聲:“她倒是學會玩陰的了。”
“不止如此。”程立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
你們看看這個。”
沈知言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臉色驟變:
“這是…霓虹各大米商近期的資金往來記錄?這些錢…”
“全都流向了山口組的祕密賬戶。”程立接過話頭。
“葉若汐這是在給山口組輸血,爲的就是讓他們全力對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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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茹眯起眼睛:“所以剛纔若林是來探路的?”
“差不多。”程立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陰沉的天空。
“不過他們低估了一件事。”
“什麼?”
“在霓虹,黑幫也不是鐵板一塊。”
程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稻川會那邊,我已經打通了關係。”
正說着,程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怎麼了?”沈知言警覺地問道。
“葉若汐的人,在新宿區的倉庫被人襲擊了。”
程立將手機扔在桌上:“看來,遊戲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