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語合上筆記本電腦。
沒有絲毫猶豫，她立刻撥通了程立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起，程立沉穩的聲音傳來。
“千語，怎麼樣了？”
“程總，剛和沈知言通過氣。”
葉千語說道。
“他那邊建議，我們與其去找那些大律所，不如找一個……嗯，比較特別的人選來負責這次的案子。”
“哦？特別的人選？”
程立聽的有些好奇。
“是的，一個叫成步堂龍二的前律師。”
葉千語頓了頓，將沈知言的分析和自己的調查結果簡要地複述了一遍。
“他曾經是王牌律師，後來因爲……一些原因，被吊銷了執照，還入了獄。沈知言的意思是，這種人剛出來，急於證明自己，而且沒有背景牽扯，相對‘乾淨’，更容易爲我們所用。我查了一下，他確實這週五上午從長崎監獄釋放。”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程立略帶玩味的輕笑聲。
“成步堂龍二？這名字……有點意思啊。”
葉千語能聽出程立語氣中的那絲微妙，但沒多問，只等着他的決定。
“呵呵，我想起我一個老朋友了，也是個律師，叫成步唐。”
程立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懷念。
“得，這名字聽着就挺有緣分的。”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果斷起來。
“沈知言這小子，腦子確實轉得快。這個思路不錯，就按他說的辦。一個剛從牢裏出來的前王牌律師，光腳不怕穿鞋的，又急着翻身，確實比那些油頭滑面的大狀更可靠，也更有衝勁。葉家那邊肯定想不到我們會用這樣的人。”
“好的程總，那我這邊就準備去長崎……”
“你先別急着動身。”程立打斷了她。
“人你去接，這沒問題。不過，關於這個成步堂龍二，我這邊再找人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更深一點的消息。穩妥起見。”
“明白。”葉千語應道。
“行，你先準備一下，隨時等我消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程立說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程立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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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步堂龍二……成步唐……
這兩個名字在他腦海裏交織，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自己身陷囹圄時，那位爲了給他辯護，差點把自己的律師生涯都搭進去的老朋友。
那份情誼，他一直記在心裏。
他拿起另一部手機，翻到一個備註着“古明地心”的名字，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喂，程立君？找我有什麼事嗎？清雅還好嗎？”
“心女士，打擾了。”程立笑了笑。
“清雅挺好的，謝謝關心。這次找您，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哦？誰呀？”古明地心似乎有些好奇。
“一個叫成步堂龍二的人，您認識嗎？聽說他以前是律師，最近……剛從長崎監獄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古明地心的聲音帶上了複雜的情緒。
“成步堂君……嗯，我認識他。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可憐人。”
“哦？願聞其詳。”程立來了興趣。
“唉，怎麼說呢……”古明地心嘆了口氣。
“成步堂君啊，確實是個天才律師，年輕的時候就很有名氣了。可惜啊，幾年前接了一個案子，結果被人陷害，說是他僞造了證據。其實啊，是有人故意把假的證物塞給了他，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程立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
“因爲那件事，他丟了律師執照。但他那個人，犟得很，認死理。”
古明地心雖然話裏帶着惋惜，卻又能聽出確實也有些佩服。
“他有個朋友，後來也被捲進了案子裏，他明明已經不是律師了，卻還是拼了命地去法庭上給朋友辯護，想找出真相。”
“結果呢？”程立追問。
“結果……真相是找出來了，他朋友也洗清了冤屈。但是啊，他自己因爲沒有律師資格卻在法庭上進行辯護活動，還用了一些……嗯，不太合規矩的手段去調查取證，最後被判了刑，進了監獄。”
古明地心緩緩說道。
“這孩子，太執着了，也太相信所謂的‘正義’了，結果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程立聽着古明地心講述的故事，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這經歷，這性子，簡直和他那位老朋友成步唐如出一轍。
當年成步唐爲了自己，不也是賭上了前途，差點身敗名裂嗎？
若非自己當初選擇全然信任他，恐怕兩人都得在牢裏相見了。
“原來是這樣……”
程立低聲說道，心中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成步堂龍二多了幾分認同和憐惜。
“是啊。”古明地心應道。
“不過，他能出來就好。這幾年，也夠他受的了。程立君，你找他做什麼？他剛出來，恐怕……”
“心女士放心，我找他，是想給他一個機會，一個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程立誠懇的說着。
“我這邊正好有個棘手的案子，需要一個有能力、有膽魄，而且信得過的人來處理。聽了他的故事，我覺得，他或許是合適的人選。”
“這樣啊……”古明地心沉銀片刻。
“如果你真的決定用他，或許……你去接他的時候，可以提一提我的名字。或許能讓他對你多幾分信任吧。當年他幫他朋友辯護的時候，我也……稍微幫了點小忙。”
“哦？那真是太感謝您了，心女士！”
程立心中一喜，這無疑又增加了一份把握。
“不用客氣。”古明地心的聲音又恢復了溫和。
“都是過去的事了。對了，程立君，有空的話，記得帶清雅和啓明來看看我，我很想他們。”
“一定，一定。等這邊事情稍微告一段落，我一定帶她們登門拜訪。”程立笑着應承下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斷電話，程立立刻又撥通了葉千語的號碼，將古明地心提供的信息和建議轉達給了她。
葉千語一一記下，心中更有底了。
“好的程總，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出發去長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