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長崎小姐小心翼翼地開口。
葉若汐猛地擡起頭，死死地盯着她。
“給我查！立刻去查！成步堂龍二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誰把他弄出來的！他現在在哪裏！我要知道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她的聲音尖銳而歇斯底里，和平日裏那個運籌帷幄、冷靜沉着的葉總判若兩人。
“是！我馬上去查！”
長崎小姐被她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躬身應道，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等等！”葉若汐突然叫住了她。
長崎小姐停下腳步，恭敬地等待指示。
葉若汐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混亂的思緒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程立在明處故佈疑陣，成步堂龍二在暗處虎視眈眈。這兩個人，難道真的有什麼關聯？
如果只是巧合，那這個巧合也未免太致命了。
如果不是巧合……
葉若汐睜開眼，眼底的冰冷和狠厲比之前更甚。
“查清楚成步堂龍二之後，再給我盯緊程立！”她的聲音恢復了一絲冷靜，但那份冷靜之下，是更加洶涌的怒濤。
“特別是他最近接觸過的所有不尋常的人，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我懷疑……這兩個人，可能已經勾結到一起了！”
“是！”
長崎小姐應聲退下，腳步匆匆。
書房內，只剩下葉若汐一人。
她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灼燒着她的喉嚨，卻絲毫無法驅散她心頭的寒意和煩躁。
程立……成步堂龍二……
你們是想聯手把我葉若汐置於死地嗎？
葉若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很好。
既然你們都喜歡玩，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最後鹿死誰手！
程立不是喜歡把髒東西擺到檯面上嗎？
成步堂龍二不是喜歡玩陰的嗎？
那她就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引火燒身！
……
與此同時，市中心一家燈火輝煌的高級會所內。
程立的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成步堂龍二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他剛結束了那通足以讓葉若汐氣到心梗的電話，臉上帶着惡作劇得逞後的快意。
“我說程老闆啊，”
成步堂龍二斜睨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程立。
“你這招可真夠損的。我估計葉若汐那娘們現在正砸東西呢。你說，她會不會氣得直接派人過來把我給‘物理超度’了？”
程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神情平靜無波，彷彿剛纔那個攪動風雲的電話與他毫無關係。
“她會的。”
程立放下茶杯，語氣篤定。
“但不是現在。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你這條‘瘋狗’是誰放出來的，以及……你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嘿，那她可得好好查查了。”
成步堂龍二嗤笑一聲。
“我這剛從號子裏出來，腳跟還沒站穩呢，就迫不及待地給她送了份‘大禮’。她要是能查到你頭上，那她身邊的人也太廢物了點。”
“所以，我才讓你用你自己的名義去挑釁她。”程立迴應道。
“你成步堂龍二，當年在霓虹律師界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雖然被她設計陷害，但餘威尚在。你的突然出現，本身就是對她最大的震懾。”
“震懾？”成步堂龍二挑了挑眉。
“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她當年爲了把我踩下去，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現在我完好無損地出來了，還活蹦亂跳地給她打電話，她不抓狂纔怪。”
程立淡淡一笑。
“抓狂就對了。人一抓狂，就容易失去理智，做出錯誤的判斷。我就是要讓她覺得，你是我程立專門找來對付她的殺手鐗，讓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我身上。”
“然後呢？”
成步堂龍二坐直了身體。
“您肚子裏壞水多，肯定還有後招。”
“後招自然是有的。”
程立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腳下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
“葉若汐這個人，極度自負，也極度多疑。她現在肯定在瘋狂地蒐集你的信息，試圖找出你和我之間的聯繫。而我們，只需要適時地給她一些‘線索’，讓她自己去‘發現’我們早已‘勾結’在一起的‘事實’。”
“你是想讓她自己嚇自己？”
成步堂龍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讓她把精力都耗在防備我們聯手上，我們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做其他事情。”
“正是如此。”
程立轉過身，看着成步堂龍二。
“你這顆棋子，威力巨大，但不能輕易動用。你的任務，就是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懸在葉若汐的頭頂，讓她寢食難安，讓她時刻提防着你可能的反撲。”
“嘖，聽起來我好像成了佑餌。”
成步堂龍二撇了撇嘴，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不過，這個佑餌，我當得心甘情願。能親手把那個女人拉下馬，付出點代價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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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是肯定要付出的。”
程立的說道。
“葉若汐的反擊，會比我們想象的更猛烈，更不擇手段。你要有心理準備。”
“怕什麼？”
成步堂龍二猛地站起身，走到程立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老子當年九死一生都挺過來了，還怕她這點小伎倆？她儘管放馬過來，我成步堂龍二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當年法庭上那個舌戰羣儒的王牌大律師！”
程立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凜冽氣勢，那是從地獄邊緣爬回來的人才會有的決絕。
“很好。”程立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住，你的任務是拖延和迷惑。在她沒有主動出擊之前，你只需要讓她知道，你回來了，並且……不好惹。”
“明白。”
成步堂龍二咧嘴一笑。
“扮豬喫老虎嘛，我熟得很。當年要不是她玩陰的，法庭上她那些所謂的證據，根本不夠看。”
“對了，”成步堂龍二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那個長崎小姐，在電話裏應該也聽到我的聲音了吧？葉若汐那女人，會不會通過她來試探我？”
“很有可能。”程立微微頷首。
“長崎是她的心腹，也是她的耳朵和眼睛。葉若汐現在，估計已經在佈置了。她可能會嘗試接觸你，或者在你身邊安插眼線。”
“那就讓她來好了。”
成步堂龍二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正好我也想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手底下的人，長進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