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不錯。”
程立說着，從自己的衣服裏取出大件小件的東西。
是一個組裝的狙擊槍。
“之前他狙擊我們，現在輪到我們狙擊他們了！”
程立的手法很熟練，金屬零件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翻飛，發出輕微的喀嗒聲。
沈知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媽的……程立，”
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嗓子有點乾澀。
“你……你什麼時候藏了這玩意兒？”
程立頭也不擡，只專心地將消音器旋上槍管。
“不是藏，是準備。”
沈知言簡直想爆粗口了，他雖然跟着沈清茹見過不少大場面，甚至手裏也沾過血，但他媽的從來沒想過程立這個斯斯文文的傢伙，居然會隨身帶着一把組裝狙擊槍！
“準備？準備個屁啊！這玩意兒能隨便帶嗎？被抓到怎麼辦？！”
沈知言壓低聲音吼道，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裏的驚恐和憤怒卻一點不少。
程立終於擡起頭，看了沈知言一眼。
“沈知言，你覺得葉飛龍這種人，會遵守什麼規則嗎？”他反問。
“他能對付我們無所不用其極，我們難道還要束手束腳？”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沈知言心裏罵罵咧咧，但嘴上卻慫了半截。
“那…能不能讓我補一槍？”
“行行行。”
程立迴應道。
程立將狙擊槍架設在廢棄建築的頂部邊緣，一只眼睛貼在瞄準鏡上。
遠處的黑色商務車周圍，葉飛龍的人已經散開了部分，正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風速大概每秒兩米……偏左一點點。”
程立低聲自語，手指輕輕調整着瞄準鏡上的旋鈕。
“距離……估算三百米出頭，彈道下墜需要考慮，不過這玩意兒精度還行。”
沈知言貓着腰躲在程立身後，脖子伸得老長，臉色緊張得發白。
他看着程立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直犯嘀咕。
媽的，這真是程立？
不是什麼他媽的諜戰片男主角附體吧？
“程立，你到底行不行啊？”
沈知言忍不住小聲催促。
，“別他媽打偏了！要是把葉飛龍那孫子給打死了，咱們可就完了！”
程立沒說話。
他沒有直接反駁沈知言的“打死葉飛龍就完了”這種蠢話，而是接了他的梗。
“嗯，打死葉飛龍？那豈不是少了很多折磨他的樂趣？我可不是那麼沒晴趣的人。”
“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沈知言想罵娘，但又怕影響程立，只能壓低了嗓門。
“快點啊！他們的注意力快要轉移了！”
程立的目光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一個站在商務車旁邊，體格彪悍，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傢伙。
他正拿着對講機，似乎在和什麼人溝通。
“就是你了。”
程立低聲說，手指輕輕搭上了扳機。“第一個。”
“砰！”
一聲悶響，帶着消音器的狙擊槍聲子彈破膛而出。
遠處的空地上，那個彪悍的保鏢身體猛地一震，對講機從手中滑落。
他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點，隨即擴大，血花瞬間濺開，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沈知言瞳孔猛地收縮，嘴巴張得更大了。
他雖然見過血，但親眼看到一個人在三百米外被一槍爆頭，還是第一次。
而且，開槍的還是他媽的程立！
那個據說不會說髒話的程立！
“媽的……”
沈知言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但很快就被一種莫名的興奮沖淡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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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太他媽刺激了！
現場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其他保鏢顯然沒想到會在這個距離遭到襲擊，他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
幾個人立刻撲向倒下的同伴，更多的人則緊張地觀察着四周，試圖找到狙擊手的方位。
“第二個。”
程立已經迅速將槍口轉向了另一個目標。
“那個拿着長槍的，對我們威脅最大。”
再次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聲悶響。遠處，一個正端起自動步槍，準備朝四周掃射的保鏢應聲倒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葉飛龍的人徹底亂了套。他們開始四處躲避，尋找掩體，同時一些人已經開始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也就是程立和沈知言所在的這片廢棄工地——進行盲目射擊。
“媽的！打過來了！”
沈知言嚇得趕緊往後縮了縮，碎石和塵土因爲子彈的衝擊而飛濺起來。
程立沒有躲避，他依然保持着狙擊姿勢，只是將槍口稍微放低了一些，觀察着敵人的反應。
“他們反應很快，”
程立冷靜地分析。
“知道往我們這邊打，但還沒鎖定精確位置。他們的火力壓制是想逼我們轉移，或者暴露位置。”
“那咱們怎麼辦？跑啊！”沈知言急了。
“不急。”
程立說完，將槍從肩膀上放下來，遞給了沈知言。
“你不是說要補一槍嗎？給你機會。”
沈知言傻眼了，他看着程立手中的狙擊槍，又看了看下面正在瘋狂射擊的敵人，臉都綠了。
“我？我補槍？”他的聲音都在打顫。
“很簡單，”程立依然冷靜，指了指瞄準鏡。
“看準目標，深呼吸，扣動扳機。別緊張，打中哪個算哪個。”
沈知言欲哭無淚，他媽的這叫別緊張？
下面子彈都快飛成一片了！
但一想到這是在大小姐面前表現的機會，而且程立都做到這份上了，他要是不敢上，那真成了廢物了！
“行！媽的，老子今天就拼了！”
沈知言一咬牙，接過狙擊槍。
沉甸甸的重量讓他手心直冒汗。
他在程立的指導下，將槍架好。
瞄準鏡裏晃動的畫面讓他頭暈眼花，遠處的敵人看起來像是一羣亂跑的螞蟻。
“深呼吸……呼……吸……”
沈知言努力調整着呼吸，眼睛卻死死地盯着下方。
他隨便瞄準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的傢伙，心裏默唸着“打中！一定要打中！”
他的手指放在扳機上，緊張得僵硬。
“快點啊！別墨跡！”程立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沈知言被程立一催，心裏更慌了，他想都沒想，猛地扣下了扳機！
“砰！”
槍聲再次響起，比之前程立打得稍微偏高一些。沈知言只覺得肩膀一震，眼睛下意識地閉了一下。
等他再睜開眼時，連忙看向瞄準鏡。遠處的地面上，一個保鏢應聲倒地，他並不是沈知言之前瞄準的那個小頭目，而是一個躲在車門後面的傢伙。
他被打中了胳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靠！打偏了！”沈知言心裏罵了一句，雖然打中了人，但沒打到他想打的目標，感覺有點失敗。
然而，沈知言的這一槍，卻引起了更大的連鎖反應。那個受傷保鏢的慘叫聲，以及他倒下的位置，讓葉飛龍的人更準確地判斷出了槍聲的來源。
“在那邊！工地上！發現位置了！”
有人大喊起來。
幾乎是在同時，更多的火力集中到了程立和沈知言藏身的建築頂部。
密集的子彈像雨點一樣傾瀉而來，“噼裏啪啦”地打在水泥和鋼筋上，激起更多的碎屑和火星。
“快跑！”
程立拉起沈知言就打算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