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子彈打偏，射入了旁邊的沙袋堆裏。
而沈知言則和那個殺手一起滾倒在地，兩人扭打起來。
那個殺手雖然手腕受傷，但另一只手依舊孔武有力，死死掐住了沈知言的脖子。
沈知言被掐得臉色漲紅，雙手胡亂地在對方身上抓撓。
程立見狀，怒火中燒。
他一個箭步衝到與他對峙的那個殺手面前，趁對方因同伴的槍聲而分神的一剎那，手中的鋼筋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上猛挑。
“噗嗤！”
鋼筋的尖端狠狠地刺入了那個殺手的下顎，從口腔中穿了出來，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那殺手連慘叫都沒能發出，雙眼圓睜，身體抽搐了幾下，便軟軟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解決了這個，程立立刻轉身，看到沈知言已經被掐得快要翻白眼了。
他毫不猶豫，衝過去一腳狠狠地踹在那個掐着沈知言脖子的殺手太陽穴上。
那殺手悶哼一聲，鬆開了手，身體一歪，也暈死了過去。
“咳咳咳……”
沈知言捂着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恐懼。
程立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個殺手，一個被他用鋼筋捅死，一個被他踹暈，還有一個手腕骨折，被沈知言誤打誤撞地撞倒後，現在也因爲疼痛和失血，蜷縮在地上呻銀，暫時失去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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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程立……你……你特嘛的真是個怪物……”
沈知言喘着粗氣，看着程立，眼神複雜。
程立沒理會他的感慨，迅速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暫時沒有其他敵人。
“別廢話了，此地不宜久留。”
程立拉起還在咳嗽的沈知言，“葉飛龍的人隨時可能追下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傳來。
“呵呵，沒想到，程總還有這樣的身手，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那是一個女人，身形高挑而矯健，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色作戰服，勾勒出玲瓏有致卻又充滿爆發力的曲線。她的臉上戴着一個覆蓋了口鼻的戰術面罩，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閃爍着寒星般光芒的眼睛。更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左右雙手，各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銀色手槍，槍口微微下垂，卻散發着擇人而噬的危險氣息。“暗月……”
程立幾乎是瞬間就從腦海中蹦出了這個代號。
霓虹殺手界中，能有如此氣場和標誌性雙槍的女性殺手，除了那個以月爲名的“暗月”，不做第二人想。
傳聞她槍法如神，殺人如割草，是葉飛龍手中最鋒利的幾把刀之一。
沈知言顯然也意識到了來者的不凡，剛剛緩過來的一點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他下意識地抓緊了程立的胳膊，聲音都有些發顫：“程……程立……這娘們……看起來比剛纔那三個加起來都難搞啊……”
“何止是難搞。”
程立苦笑一聲，眼神卻變得無比凝重，“這恐怕是來收尾的。”
暗月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眸子掃視了一下地上的三個殺手，然後緩緩擡起了雙手中的槍，槍口精準地指向了程立和沈知言。
“跑！”
程立低喝一聲，猛地推了沈知言一把。
幾乎在同時，暗月動了。
“咻！咻！”
兩聲輕微的破空聲，子彈帶着死亡的呼嘯，擦着程立的耳邊和沈知言的肩膀飛過，深深嵌入了他們身後的水泥牆壁，濺起點點塵埃。
“我操！”
沈知言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跟着程立躲到了一排堆積如山的廢棄輪胎後面。
暗月的槍聲沒有停歇，每一槍都打在他們藏身之處的邊緣，彷彿在戲耍獵物一般，不斷壓縮着他們的活動空間。
子彈擊中橡膠輪胎，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偶爾有跳彈擦着他們的頭皮飛過，帶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灼熱。
“這傢伙的槍法也太準了吧！”
沈知言抱着頭，聲音裏帶着哭腔，“程立，咱們不會今天真要交代在這兒吧？我特嘛的還沒跟千語表白呢！”
程立沒有理會沈知言的胡言亂語，他緊貼着輪胎堆，眯着眼睛觀察着暗月的動向。
對方的射擊節奏沉穩而精準，每一次開槍都像經過精密計算，不浪費一顆子彈，卻又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被她耗死。”
程立低聲自語，他知道自己引以爲傲的近身格鬥能力，在這樣精準的槍手面前，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他隨手抄起一塊破舊的汽車輪轂，猛地朝着暗月的方向扔了過去。
暗月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只是微微偏了偏頭，輪轂便擦着她的臉頰飛過，砸在了遠處的鐵皮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
而她的槍口，依舊穩穩地指着程立他們可能露頭的位置。
“媽的，怪物！”
程立暗罵一聲，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沈知言此刻也豁出去了，從輪胎縫隙裏撿起幾塊碎石，胡亂地朝着暗月的方向丟去，嘴裏還罵罵咧咧：“臭娘們！有本事跟老子單挑！玩槍算什麼英雄好漢！”
暗月對他的挑釁置若罔聞，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火力壓制。
突然，程立感覺身邊的輪胎猛地一震，一顆子彈穿透了數層橡膠，幾乎是貼着他的大腿射入了地面。
冷汗瞬間浸溼了他的後背。
他們已經被逼到了一個狹小的角落，身後是堅實的牆壁，左右兩邊也都被高聳的雜物堵死，唯一的出口，正對着暗月那黑洞洞的槍口。
暗月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窘境，停止了射擊，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她的身影在搖曳的燈光下忽明忽暗，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死神。
沈知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完了……這下是真完了……”
程立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大腦飛速運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