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三下，兩長一短，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程立打開門，沈知言閃身進來。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捆得像糉子一樣的負責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傢伙就是負責人？”
沈知言問道。
“沒錯，嘴巴還算老實。”
程立指了指保險櫃，“裏面的東西更有價值。現在，我們分頭行動。你熟悉實驗室佈局，帶我去那些你沒敢深入的區域，我們一起把能帶走的證據都帶走，尤其是電腦數據和紙質文件，任何有簽名的都不能放過。同時，留意一下‘素體’的來源和檔案，這些是關鍵。”
“好。”
沈知言點點頭，“化學品倉庫那邊，我已經做了初步探查，有不少高純度酒精、乙醚，甚至還有一些硝酸鹽類的東西。如果運用得當，威力絕對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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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程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我們不僅要收集證據，還要讓這個罪惡的巢穴從物理層面徹底消失。葉飛龍不是喜歡做研究嗎？我們就讓他所有的‘心血’都化爲灰燼。”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程立和沈知言如同兩道幽靈，在迷宮般的地下實驗基地中穿梭。
沈知言憑藉着對監控系統和門禁的破解，以及對實驗室佈局的熟悉，帶領程立避開了一處處可能的陷阱和巡邏。
他們首先潛入了數據中心。
這裏的服務器儲存着整個實驗室的運行數據和研究資料。
程立帶來了特製的快速數據拷貝工具，如同貪婪的吸血蟲一般，將海量的數據吸入幾個大容量的移動硬盤中。
沈知言則在一旁警戒，同時手腳麻利地拆下幾塊關鍵服務器的硬盤，作爲物理證據。
“這些數據太龐大了，很多都經過了加密處理。”
沈知言低聲說道，“回去之後，有的忙了。”
“沒關係，只要是葉飛龍留下的痕跡，我們就有辦法解開。”
程立眼神堅定。
隨後，他們又摸進了檔案室。
這裏堆滿了各種紙質文件和報告。
兩人快速篩選着，將所有蓋有公章、或者有負責人簽名的文件，以及那些記錄着“素體”信息的檔案，統統裝進了帶來的防水密封袋裏。
“媽的，這些畜生！”
沈知言翻看着一份“素體”接收記錄，上面赫然記錄着一個只有十五歲少年的信息，接收理由是“孤兒，無社會關係，適合作爲長期觀察樣本”
，氣得他低聲咒罵，“程立，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喪盡天良的人？”
程立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拍了拍沈知言的肩膀：“所以我們纔要站出來，把這些敗類一個個都揪出來，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在爲那些無辜的受害者討回公道。”
在幾個之前沈知言未能進入的高級別實驗區，程立憑藉着從負責人那裏逼問出的權限密碼和自己的技術，成功破解了門禁。
這些區域果然更加觸目驚心。
有的房間裏擺放着一個個巨大的玻璃培養皿，裏面浸泡着各種形態詭異的組織器官；有的房間則像是屠宰場，血跡斑斑的實驗臺上還殘留着手術器械。
程立強忍着噁心，仔細地用相機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這些影像資料，將成爲葉飛龍罪行的最直接證據。
“這些地方的空氣淨化系統有問題，瀰漫着一股福爾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惡臭。”
沈知言捂着鼻子，眉頭緊鎖。
“很快，這裏就會被另一種更‘純淨’的氣味所取代了。”
程立冷冷地說道。
蒐集完所有能帶走的證據後，兩人來到了沈知言之前提到的化學品倉庫。
倉庫的門禁同樣森嚴，但有了負責人的權限和沈知言的技術，也很快被攻破。
打開倉庫大門，一股刺鼻的化學品氣味撲面而來。
倉庫內部空間極大，貨架上分門別類地堆放着各種貼着危險品標籤的桶和瓶子。
“嚯，這裏的存貨還真不少。”
程立掃視了一圈，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高濃度乙醇、丙酮、乙醚、過氧化氫……還有這些，硝酸銨，氯酸鉀，甚至還有一些金屬粉末。葉飛龍這是打算自己開個炸彈工廠嗎？”
沈知言也是看得咋舌：“這些東西要是混合在一起，再加點催化劑，嘖嘖，威力不敢想象。”
“我們不需要太複雜的配方。”
程立走到一排裝着高純度酒精的大桶前，拍了拍桶身，“這些易燃液體，加上一些助燃劑，再配合我們帶來的‘小可愛’，就足夠把這裏炸個底朝天了。”
他從揹包裏取出一個盒子，裏面是幾塊用油紙包裹着的塊狀物，還有一些精密的雷管和引信。
“這是……C4？”
沈知言認出了那些塊狀物的特徵。
“不完全是，這是我改良過的配方，威力更大，也更穩定。”
程立微微一笑，“對付這種鋼筋混凝土結構，普通炸藥效果有限，得用點烈性的。”
兩人開始動手。
程立負責調配和製作引爆裝置，他的動作熟練而精準，彷彿一個經驗豐富的爆破工程師。
他將幾桶高濃度酒精和乙醚混合在一起，又加入了一些能夠增加燃燒威力和煙霧的化學粉末。
沈知言則負責搬運，將這些“混合燃料”以及一些本身就極易爆炸的化學品，按照程立的指示，運往實驗室的各個關鍵位置。
“承重牆，通風管道的主幹道，數據中心，還有那個最大的‘素體’培養室，都給我重點照顧。”
程立一邊調試着遙控引爆器，一邊指揮道，“我要讓爆炸的威力形成連鎖反應，確保沒有任何一個角落能倖免。”
沈知言雖然也學過一些爆炸物處理的知識，但看到程立如此專業的佈置，還是暗暗心驚。
這傢伙，真是個全才，而且還是個瘋起來不要命的全才。
他們將大量的易燃液體潑灑在選定的區域，又將程立製作的特種炸藥安放在關鍵的結構節點上。
引線被巧妙地隱藏起來，連接到程立手中的主遙控器和幾個備用的分遙控器上。
“這個化學品倉庫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炸藥桶。”
沈知言看着堆積如山的化學品，有些擔心地說道，“我們在這裏也佈置了引爆點，會不會威力太大，波及到我們撤離？”
“放心，我計算過爆炸當量和擴散範圍。”
程立胸有成竹，“起爆順序也設定好了，外圍先炸，形成衝擊波，然後內部連鎖引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到安全距離。”
在佈置爆炸物的過程中，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一次，一組夜間巡邏的安保人員差點就撞上了正在通風管道附近安裝炸藥的沈知言。
幸虧程立及時發出警示，沈知言憑藉敏捷的身手，如同壁虎般緊貼在管道頂部，屏住呼吸，才堪堪躲過。
還有一次，在一個存放着大量壓縮氣瓶的儲藏室，一個老舊的壓力閥突然發出了輕微的泄漏聲。
程立立刻判斷出危險，迅速讓沈知言關閉了主閥門，並用帶來的工具進行了緊急處理，才避免了一場意外的提前“煙火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已經開始矇矇亮。
“程立，差不多了。”
沈知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聲說道，“主要的爆炸點都已經佈置完畢，再拖下去，白天的安保力量會更強，我們暴露的風險就大了。”
程立仔細檢查了一遍手中的遙控引爆器，確認所有的指示燈都正常亮起。
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最後一步。那個負責人，不能留活口。”
兩人回到負責人辦公室。
那傢伙依然被捆在地上，因爲長時間的捆綁和恐懼，已經奄奄一息，眼神渙散。
程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聲音平靜地說道：“感謝你的配合。作爲回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不等負責人有所反應，程立手中寒光一閃，那把造型奇特的小刀精準而迅速地劃過了負責人的頸動脈。
鮮血噴涌而出，負責人身體抽搐了幾下，很快便沒了聲息。
程立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用一塊布擦拭掉刀上的血跡。
“處理掉我們來過的痕跡。”
程立對沈知言說道。
兩人開始仔細清理現場，抹去所有可能留下的指紋和腳印，將帶來的工具和一些無法帶走的物品進行了銷燬處理。
程立甚至還用化學噴劑，消除了空氣中可能殘留的他們的氣味。
“撤離路線都確認無誤了吧？”
程立最後問道。
“確認了三遍，絕對安全。”
沈知言答道，“我們從東北角的廢棄通風口出去，那裏連接着城市的舊下水道系統，可以避開所有的地面監控。”
“很好。”
程立滿意地點點頭，“葉飛龍，你的末日，從今天開始倒計時了。”
兩人最後環視了一眼這個即將化爲煉獄的地下基地，眼中沒有任何憐憫。
他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負責人辦公室，沿着預定的路線，迅速向撤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