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對這人有點印象,好像是時巖的追求者之一,叫張明,上一世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不知爲何這一世居然開始針對起了自己。
時千最終把這些變動歸結爲劇情變化帶來的附加影響。
不過既然昨天算計了自己,那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報復回來。
時千並不想忍氣吞聲,自己之前作爲一個無腦工具人已經夠讓人煩躁了,這一世當然要遵循內心。
他並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麼對別人,以德報怨只是加害者的謊言。
加害者是受益人,他當然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以德報怨,這樣無論他做了再多的壞事,那些被傷害了的人會進行悲哀的自洽,最終以“都是命”和所謂未來的福報終結所有的傷害。
但時千偏不,他就要做一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什麼未來的福報,這是蠢人逃避的思想,未來全是虛幻,唯有當下才是真實。
爲了虛幻的未來而放棄真實的當下,實在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爲。
再說,傷害永遠不會只有一次,只要不反抗,惡人的欺負就永不會停止,直到你學會對抗爲止。
時千快速解決完手上的早餐,在經過張明時,故意給他留了張字條。
-晚上9點,食堂後院見。
時千知道張明肯定會赴約,因爲在他眼裏,自己是個弱者,是可以被控制的對象,弱者的挑釁,對於強者來說是興奮劑。
況且,張明剛剛那色眯眯的眼神,時千也無法忽略,黏糊的視線打量在他的身上,時千覺得噁心。
上一世時千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時巖總是把他打扮得千奇百怪,說憑什麼一個工具長了一張這麼好看的主角臉。
時巖要成爲衆人關注的中心,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自己的地位。
這一世因爲劇情變化,時千卸掉了所有的喬裝,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吸引人是正常的。
張明是藝術班的一個囂張暴發戶,花了超過普通藝術生三倍的價格被塞進了這所學校,平日裏什麼也不做,就專門逮着人欺負。他當然不敢欺負有錢人,畢竟他們家還要在炎城混。
可欺負窮人家的孩子是沒有風險的,因爲窮人什麼都沒有,不用擔心他們的報復,因爲他們沒有能力,爲生活奔波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窮人的父母太知道怎麼逃避一個父母保護孩子應盡的義務,他們會苦口婆心地勸自己的孩子學會忍耐,彷彿忍耐是一種莫大的美德。
被張明欺負的窮學生不在少數,但無一例外沒有人敢反抗,甚至有些人連家長都不會告訴,因爲他們的家長會讓他們反思是否是自己先招惹了別人。
而貴族學校裏的教師先天習得審時度勢的能力,並把這招運用得爐火純青,他們不追求什麼公正,只追求相安無事。
只要有學生願意忍就行,再大的傷害他們也主張勸和,以和爲貴作爲美德屢次搬上談判席,他們纔不管作惡者當時的行爲是否以和爲貴,他們只在意這件事情能不能早點結束。
時千不怕張明,惹了他就要承擔後果。
時千回到課室,孟傾已經在了,給他也帶了早餐,是他之前很愛喫的一家面包店的面包和一杯咖啡。
這家店之前時千和孟傾提過好幾回,說自己開學了要去買來喫。
孟傾以爲時千因爲昨天被關的事情不高興,一大早就出了校門排長隊給時千買了早餐,自己還沒顧得上喫。
時千把東西推回去,說自己已經在食堂喫過了,然後坐下從抽屜裏翻出下節課要上的內容。
孟傾沒把東西收回,只是放在兩人中間的抽屜上。
“我看你把藥丟了,現在不吃藥可以嗎?”
“你翻我垃圾桶?”
孟傾看到時千皺了皺眉,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趕忙解釋道:“沒有,你門沒關,我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時千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現在孟傾對他的態度比前世好了很多,但他覺得還不如之前呢,自己已經對主角團先入爲主,那都是他的催命符。自己是巴不得有多遠離多遠。
好死不死之前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陰差陽錯和孟傾關係不錯,孟傾現在看上去傻愣愣的,和上一世的冷漠殘忍差得太遠。
現在還不能和孟傾鬧翻,爲了保命還是儘量不要招惹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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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千敷衍說:“沒什麼,不想喫,我身體挺好的。”
孟傾問:“醫生怎麼說?”
“我管他怎麼說,我之前喫這麼多不也沒見好嗎?不喫也不影響,要上課了。”
孟傾看時千態度強硬,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要時千身體沒事就行,自己現在和他是同桌,又坐在一起,很方便照看。
時千對他態度雖然好像沒有之前好,不過孟傾可以理解,畢竟是小少爺,偶爾情緒陰晴不定是正常的,況且他還生病了,鬧鬧情緒也沒什麼,自己是個大男人,讓一讓也不會掉塊肉。
一整天的課就這麼過去,時千中午和晚上都以不舒服爲由不和孟傾一起喫飯,孟傾還是給時千帶了份喫的。
時千對孟傾的示好有些煩躁,但他直接翻臉會顯得太奇怪,於是只能什麼都不做。
好不容易天黑了,時千看了看手錶,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他換了身便裝,揹着書包下樓了。
他的動作很小,孟傾在洗澡,聽不到,出來最多以爲他睡着了。
不過他也不在乎孟傾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說他什麼,大家只是住在一起的舍友而已。
時千之所以約在食堂後院,是因爲知道這裏是學校唯一一個沒有攝像頭又沒人的地方,加上一牆之隔就是校外,又離宿舍和教室都很遠,做什麼都方便。
時千謹慎一路避開攝像頭的位置,慢慢挪到後院,裏面沒有開燈,有點黑,時千遠遠就注意到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看身形是張明沒錯。
他放輕腳步,快速走到張明身後,迅速往張明的頭上套了一麻袋,然後掏出書包裏的棍子,直接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