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巖半天沒有動靜,他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他只是想陰時千一把,造謠靠的就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
只不過現在這風突然打他頭上來了。
李川聽到傅修寒沒有偏幫時千,心裏對傅修寒的人品還是十分認可的,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不會耍這種小陰招。
做人就是要堂堂正正,做事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既然偷譜子這件事不明不白,那就把它弄搞清楚弄明白。
李川覺得翻抽屜這個提議十分合理,畢竟時千拿了譜子,如果沒有丟掉毀屍滅跡,那能藏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
那就先從教室找起好了。
時巖面如死灰,他現在已經不想說話了,他只希望老天突然來一道雷,把李川這個豬隊友劈走。
不是?爲什麼找譜子要從他抽屜開始找啊?
李川看時巖沒有動靜,還在發愣,以爲時巖是被突如其來的正義給震住了,可憐的時巖,這段時間估計是委屈到不敢再討公道了。
李川拍了拍時巖的肩膀,安撫地說道:“時巖你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就算傅修寒在我也不怕!”
完了好像爲了加強氣勢,補了一句口號:“正義只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累了,毀滅吧,時巖現在知道了什麼叫搬起“豬頭”砸自己的腳。
教室裏安靜得過分,瞎忙的衆人一瞬間也都停下了,生怕自己動靜太大少聽了什麼關鍵信息。
現場喫瓜就是痛快,他們也刷到過帖子,上面傳時千偷了時巖譜子的事,不過現在偷譜子這事不是重點。
重點是傅修寒好像是第一次幫人出頭!這人還是風評賊爛的時千!
之前他們偷偷猜測過傅修寒和時巖的關係,傅修寒對時巖確實比其他人特別,大傢俬底下都在偷偷磕cp。
不過自從時千回來之後,已經很久沒見過傅修寒和時巖兩人有什麼互動了,反倒是時千和傅修寒親近了不少。
傅修寒向來高冷,誰的事都不管,現在直接下場了。
聯想到之前時千對傅修寒死纏爛打式的表白,莫非是兩人有了什麼新的進展?時千靠臉上位了嗎?
1班的人本來不愛八卦,但此刻喫瓜氛圍濃厚,實在是拒絕不了加入。
課室外面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路人”,有的人已經來來回回裝了好幾回熱水。
隔壁班搞衛生的同學不斷擴大衛生區域,最後乾脆拿着掃把直接掃到了1班後門,後門那塊地板都快被掃禿嚕皮了。
1班靠走廊的窗戶也長出了不少好奇的腦袋,全都在關注這個角落的動靜。
傅修寒低頭看了時巖一眼,“翻。”
時巖閉了閉眼,很快又睜開,眼睛盈滿水霧,看上去楚楚可憐。
“之前是爲了參加藝術節所以緊張譜子丟了,但現在藝術節已經結束了,再去揪譜子這件事,沒有意義。”
“不如就各退一步,這件事就算了,我和時千再怎麼說也是親戚,我也不想因爲這件事把關係弄糟。”
時巖說着,擡頭看着李川,說:“李川,我知道你是想爲我出頭,我很感謝,但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也不想再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接着時巖又換了一副悲傷的神情,直直地看向傅修寒。
“傅修寒,我們兩個的關係,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我不知道時千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對我產生了什麼誤會……”
時巖語氣微微哽咽,聽上去十分委屈。
“時千腦子有病,有時候會有些不清醒,他說的話不能全信。”
“是我之前管太多,讓時千有些不滿,這次回來申請了住校,和我疏遠了。”
“時千是有些任性,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他的。”
“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他之前在家就偶爾會控制不住自己,他以前在家的時候撕了我的譜子,砸了我的琴,我都沒有怪他,家裏有在找醫生幫他治療了。”
“這次藝術節是我有些太着急太緊張了,所以纔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我那天也不是怪他,只是沒忍住問多了一嘴,沒想到傳到老師那邊,惹來這麼大的誤會。”
“這件事就算了,好嗎?可能真的是誤會,譜子丟了就丟了,也許時千真的沒拿。”
時巖一番話說得看似大氣,實際上悄悄把這口鍋給時千蓋得嚴嚴實實。
他在話裏已經預設了自己是受害者,而時千是有前科劣跡斑斑的加害者,自己作爲受害人大方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包括這一次事件。
旁邊喫瓜羣衆都在感嘆時巖實在是太溫柔了,也都在埋怨時千仗着生病太過霸道。
可惜傅修寒不爲所動,“翻。”
時千靠在椅子上,他不知道爲什麼傅修寒今天這麼堅持要翻時巖抽屜,但傅修寒向來腦回路清奇,沒必要深究。
不過時巖今天也不對勁,要換作之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結,不就是看下抽屜裏的東西?至於扯這麼多屁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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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能說明抽屜裏真有什麼東西對他不利。
是什麼?
被偷的曲譜嗎?
時千想了想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時巖向來愛搞這些小動作,所謂丟譜子也只是自導自演,只不過腦子不太好,譜子這麼重要的罪證居然往抽屜裏丟。
不過時巖腦子不好也不是這會的事了。
在時家就經常這樣,總是自己弄傷這裏弄傷那裏,然後說是他打的。
時千回想起之前有一次他恰好清醒,看到時巖爲了陷害他,頂着個腦袋哐哐就往牆上撞,撞完之後一時發昏差點一屁股坐到垃圾桶裏。
因爲時千現在不在意時家,所以想到時巖這些弄傷自己毀他形象的小動作,只覺得好笑。
這次爲了敗壞他口碑直接把自己手真弄折了,這四肢跟了時巖也是遭罪。
時千自從之前和時家斷絕關係後就想開了,他之前在意,是因爲對時家還有期待,所以會不舒服會很想要解釋。
但現在不會了。
對時家不想解釋,對其他人也就更不想了。
時千對學校裏的任何人都沒有期待,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時巖在演些什麼。
只要別噁心到他面前,不對他造成實質傷害,他就當不知道。
主要是他實在沒有精力分給小丑。
時千現在聽到時巖的胡說八道腦子裏都直接自動過濾成狗叫。
【事情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傅修寒還揪着我的抽屜不放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艹你大爺啊傅修寒你是愛上我的抽屜了嗎!】
【我今天就算死!也要保住我的抽屜!】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對了!我暈!】
傅修寒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直白地說想艹他,不,他大爺,愣了片刻,下一秒就看到本來好好坐着的時巖突然砰得一下往側邊猛地摔去。
似乎還聽到了頭磕到地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