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她此刻誠摯的雙眸,蘇女士瞳仁微微顫動,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終,她選擇轉過身進去裏面。
沈明珠對蘇女士的動作並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滿臉欣喜拉着吳媽絮絮叨叨講述這次出門碰見的奇妙遭遇。
當然,不好的部分她沒說,畢竟都解決了,告訴吳媽也只是讓她多擔心。
第一波交鋒落下帷幕,沈明珠安靜在房間裏待了幾天。
除了喫飯下樓,基本上房間門都不出。
沈家其他人似乎都當作她不存在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唯一讓沈明珠覺得不對的似乎就是,好幾天沒看見沈澤景的身影。
不過轉念一想,沈澤景那個工作狂說不定是最近工作繁忙沒時間回來。
沈鳶有父母作陪,他也不至於一邊工作還要一邊操心沈鳶會不會沒人照顧。
直到某天早上,沈明珠被一聲聲嘈雜吵醒。
她打開房門,就看見三樓的走廊處好幾個人分工在打掃清理。
“你們在幹嘛?”
平時的打掃只要肉眼看不出太大瑕疵都可以。
今天她居然看見這幫人全副武裝且工具齊全,那架勢似乎要把牆縫裏的灰塵都用刷子刷出來的感覺。
其中一個傭人聽見聲音轉頭,發現沈明珠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看着她們。
“是我們動靜太大吵醒大小姐了嗎?實在抱歉,只是夫人讓我們把別墅各個角落清理乾淨,我們幾個怕一天時間不夠,只能早上就開始幹活。”
沈明珠擺擺手,“沒事,不過怎麼忽然要清理了?”
傭人看着沈明珠不明所以的模樣有些懵,“大小姐你忘記了?過兩天夫人要給兩位小姐補辦生日宴,邀請了不少賓客,所以纔要全面打掃。”
沈明珠微微挑眉,“原來如此,那你們繼續吧,這個點我也該起來了。”
「這個傭人還怪好心的嘞,明明是給沈鳶補辦的生日宴,居然還爲了給我個面子,說是給兩個小姐辦的。」
「不過無所謂,我不過是個配角,怎麼敢喫醋?」
這句心聲讓剛踏上三樓臺階的沈澤景停住了腳步,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決定上樓。
沈明珠伸了個懶腰決定回房間自己玩,剛要隨手把門帶上就感覺到一陣阻力。
她疑惑轉頭髮現神出鬼沒的沈澤景伸出一只腳卡在門縫處。
這一幕嚇得她鬆開手後退幾步。
「我去,見鬼了嗎?還是我沒睡好眼花,他什麼時候上來的?」
“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哦。”
「盲猜一波興師問罪的。」
這句心聲直接把沈澤景張嘴就要說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她還挺有自知之明。
沈澤景清了清嗓子,“回來這麼多天怎麼就只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多陪陪爸媽?”
沈明珠臉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然後熟練掏出手機打開了聊天記錄播放語音。
“明珠,這幾天你就儘量在房間裏不要出來,鳶鳶看見你容易想起一些傷心事。”
“我也知道這讓你爲難,可是醫生說她現在身體不太好,一時之間沒辦法承受太大刺激。”
沈澤景目光一滯,哪怕這兩句語音很明顯就是蘇女士的聲音,他仍舊不可置信搶過沈明珠的手機確認。
“媽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爲什麼今天父親一臉鄭重把自己叫過去。
側及旁敲向自己抱怨沈明珠這幾天目中無人,回到家裏也不跟家裏人一起說說話之類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看着他皺的幾乎能夾死蚊子的眉毛,沈明珠用手指點了點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正好就是她剛從外面回家,沈鳶裝暈那天晚上。
沈澤景意識稍稍回籠,他定定地看向沈明珠。
忽然想起剛剛上樓是聽見的那句話,當即決定試探一下。
“給你訂了新的禮裙,待會讓人拿給你看看合不合身。”
“禮裙?要那玩意幹嘛?應該也沒有場合需要我這麼隆重對待吧?”
「難道真就是那個傭人說的生日宴?可那不是給沈鳶辦的嗎?」
「人家沈鳶生日關我啥事?」
這回沈澤景似乎明白了,沈明珠確實不知道家裏要補辦生日宴的事情。
可明明父母跟自己商量的時候是給沈鳶和沈明珠補辦的。
偏偏都快到定好的時間,沈明珠卻一點都不知情。
那麼,由此可以確定,或許事情根本不是父親說的那樣。
而剛回到家裏的沈明珠就被限制只能在房間裏活動,補辦生日宴都沒人通知。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父母根本不在乎沈明珠的真實感受,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聽話懂事且不作不鬧的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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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一點的沈澤景遍體生寒,爲什麼父母會變得如此陌生?
以前不覺得有問題,現在回過身一看,處處都是破綻,且疑點重重。
沈明珠眉毛上下扭動,「不是,就兩句話有這麼難理解嗎?還是說沈鳶又給他灌了什麼降智的迷魂湯?所以處理這些信息都屬於超負荷運轉?」
沈明珠此刻的心聲算是給了他一個大致的方向。
順着沈明珠的邏輯去理解,這一切反常似乎都能解釋得通。
可是他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且不說沈鳶是通過什麼手段讓父母變成這樣。
單單是思考沈鳶這樣做的動機根本就無從構想。
她是沈家真正的血脈,又因意外在外受苦多年,想要得到家裏人的偏愛根本不是難事。
何至於用其他手段讓父母甚至自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