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手上有沒有那個女孩的照片？等澤爍醒來，我好好問問。”
“可以，不過說實話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她了，前幾年還蹦噠得歡，企圖說服老頭允許她待在我家，後來就沒再聽見任何動靜了，估計知道這條路行不通就放棄了吧。”
陸馳一邊唸叨一邊翻出一張女孩笑容甜甜的模樣展示給其他人看。
沈澤景皺着眉看着上面的照片，除了有幾分奇異的熟悉感，卻無法對應上記憶中的任何一張臉。
沈明珠則是看着上面的照片良久。
“這張臉，總感覺很奇怪。”
沈明珠拿走陸馳的手機仔細觀察，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擋住女孩的雙眼。
「我的天！！！」
「等等，這該不會真的是她吧？」
「反正能確定的是她的親生父親確實另有其人，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想，她的親生母親是其他人會更加合理！」
季辭聽見沈明珠的心聲，原本對照片沒有興趣的他也是湊上前掃了一眼。
「不過，我知道也沒用，這幫人根本不會信我，說了也是浪費口水。」
從最開始的詫異到最後放棄解釋，沈明珠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她沉默着把手機遞會給陸馳，然後看了一眼沈澤爍的方向。
「唉，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沈澤爍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沈澤景擰眉看着沈明珠，他此刻的情緒很複雜。
尤其是聽見沈明珠的心聲時，他真的很想讓沈明珠說清楚，她明明知道什麼，卻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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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主動問，沈明珠並不知道她的心聲早就暴露，若是自己主動開口，被她發現這件事。
她會不會以爲自己從一開始就能聽見她的心聲，卻每一次都對她的委屈視而不見？
要是真到了這一步，自己好不容易跟沈明珠緩和的關係估計會瞬間降到冰點。
這樣的結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即便此刻萬分疑惑，終究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雖然這件事一直隱瞞後果會更加嚴重，但是，至少此刻不是坦白的好時機。
眼看氣氛變得詭異又沉默，沈明珠打了個呵欠扯了扯季辭的衣角。
“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嗯，走吧。”
季辭其實也是好奇沈明珠所知道的真相，不過，這對他來說不重要，沈家的事情跟他並沒有多大關聯。
今天心血來潮管閒事，也不過是不想之後沈明珠知曉此事痛苦。
他們走後，沈澤景一直盯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入神。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呢？
“喂，你發啥呆？這幫人還等着你發話處理呢！”
其實陸馳也想跑的，可是看着這幫人懷着殷切的眼神看着他，他就頭疼。
那倆到好，揮揮手就跑，這就算了。
起碼，還剩一個，但是沈澤景卻好像不太配合，他在這看了他十多分鐘，這傢伙硬是發了十分鐘的呆。
好在沈澤景回神之後很快就把拖了許久的事情解決。
解決掉這一堆麻煩，沈澤景帶着沈澤爍離開。
這一晚上的折騰，沈明珠跟季辭回到季家的時候已經睡着了。
司機看着兩人在車上久久未動，也是很有眼力見不去打擾。
卸下一身防備的沈明珠，靠在季辭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月光透過車窗灑在沈明珠恬靜的睡顏，季辭忽然有些捨不得喊醒她。
不過短時間在車上眯一會沒什麼事，要是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就會很難受。
所以哪怕再不捨，季辭也只是貪婪用眼神描摹了幾遍她的睡顏之後，下定決心把她抱回去。
睡着的沈明珠極其配合，甚至在季辭抱穩她開始走動的時候，腦袋微微蹭了一下，隨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不過這樣溫馨的場面並未持續太久。
季辭穿過一個走廊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那裏。
那人看見季辭過來，不僅不讓開，反而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沈明珠。
“小辭，你怎麼還這個不三不四的雜種混在一起？二叔是過來人，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你。”
季辭眼神瞬間凝結，屬於家主的威壓也在這裏一刻釋放。
“你還是把心思用在正處吧，季家雖養得起你這樣的廢人，可整天不管自己院子裏的事情，小心後院着火。”
“你！不知好歹！我也是爲了你好，整天捧着一個假貨，你以爲沈家會認她？我可告訴你，這種人養着玩還好，真要聯姻還是要選真貨。”
“二叔既然這麼有空閒管我的事，不如看看接下來你們院子一個月的開支從哪裏來吧，我想二叔應該很樂意研究這種事情。”
丟下這麼一句話，季辭穩穩抱着沈明珠離開。
獨留季風平在原地咬牙切齒。
“哼，一個毛頭小子，這般狂妄無知，看來得讓沈鳶加快進度，可不能讓我這麼多年的謀劃白白浪費。”
“不過那丫頭蠢得要死，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連累我爲她勞心勞神，罷了，蠢點也好，不然要是被她知道我的最終目的就麻煩了。”
奇怪的是，季風平每走一步，厚重的雲層就會隨着他前進的方向，把月光的餘暉完全遮蓋，而季風平對這樣的異常似乎早已習慣。
而另外一邊，當朝霞的微光點燃了天邊的雲彩，黑夜褪去，黎明到來，沈澤爍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呆滯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鼻息間是略微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滾燙的淚水潤溼眼角，然後輕輕滑落。
就好像，做了一場差點醒不來的噩夢。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一聲熟悉的關切聲音，卻讓沈澤爍的眼淚徹底收不住。
他用盡全力抓起身上的被子將自己蓋住，就好像，這樣就不會被看見了。
他不想，也不願讓他們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
雖然他不知道在失去意識的時候經歷了什麼，但是並不妨礙他的身體和意識記住那如墜地獄般的恐懼，以至於，此刻就算回想不起畫面，也會忍不住顫抖。
沈澤景沉眉想要扯開沈澤爍身上的被子，卻無意間感受到他在顫抖。
他手上的動作一鬆，耳邊卻迴盪着沈明珠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