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湛，你這個無賴，放開我！”她死命推他，手被壓在她和他的胸口。
一氣之下她依舊擡腳在他腳上一踩。
他眉心一皺，手臂的力道絲毫沒有鬆開，咬牙低聲道：“沈雲歌，你別想什麼適合你的翩翩公子了，這輩子，我絕不會在放手，你死了心吧。”
屋外不僅幾個小毛頭探着脖子往窗戶裏看，連江舜英也驚訝穆元湛就那麼拆了窗子闖了進去表姐會怎麼做，同樣與幾個小孩子探着脖子。
再加上湯圓緊張着自家王爺這次能不能順利，也是同一個動作，大大小小一堆兒六七個人，好像幾個長脖鴨，都盯着那窗口。
裏邊的沈雲歌心口堵得慌，想躲躲不開，想狠狠踢他幾腳又想到他看起來才恢復了些氣色又於心不忍。
心裏憋屈忍不住眼裏無聲流出兩行淚。
她沒有說話，他又接着道：“再有兩個月雲川府的府邸便建好了，我們一起去佈置府裏的亭臺樓閣，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衣櫥還是選你喜歡的樣式。我們，還是定原先的婚期，一切都來得及。”
他的聲音充滿溫情，憧憬着與她朝朝暮暮的餘生。
半晌她還是沒有迴應，穆元湛鬆了鬆手，才發現她哭了。
她難得哭出小女子的委屈模樣，把他的心化了。
他一鬆手她卻倏地一轉身，往屋外走，“咔噠”一聲把門栓拉開出了門。
邊去牽馬邊擦乾眼淚：“穆元湛，你也死了心吧，我這輩子嫁誰都不會再回頭！”
她出了垂花門去牽了馬，穆元湛跟着，他當着身後那些探着腦袋的傢伙們也犟着來，肅着一張臉道：“那你就試試，看看能不能嫁得出去。”
她不理他徑直牽着馬出了院外，一翻身便策馬走了，穆元湛再不會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同樣牽了馬，一翻身策馬跟上。
幾個長脖鴨收回腦袋，湯圓不解問：“江姑娘，沈姑娘這是往哪裏去了？”
江舜英瞥了他一眼，“你先告告我，穆元湛剛剛在河邊與我表姐又說了些什麼，惹得她這麼不高興？”
湯圓一想到他家王爺是被人陷害的，現在真相已明瞭便精神愉悅，笑嘻嘻地向江舜英如此這般的敘述憐若信裏的內容。
穆元湛策馬跟在沈雲歌身側，與剛剛兩副面孔，鄭重又溫情道歉：“對不起，雲歌，我錯了。出了事，我不該隱瞞你，躲着你，不該只顧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你心裏的想法，那麼決絕地把你推開。”
“我發誓，今後再不會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會與你一同商議。今後婦唱夫隨，絕不違逆。”
沈雲歌斜瞪他，不客氣道：“誰要與你婦唱夫隨，誰又是你的婦？”
她又猛抽兩鞭，卻不想身側人也加快馬速，接着一個起身飛躍，從他的馬背上落在了她的身後，長臂一圈摟在了她的腰間，身子一傾，緊貼在她的後背。
他臉貼在她耳側，語氣低沉，深眸無波，看起來無賴到底的模樣道：“只要我活着，你就只能是我的婦，除非你把我殺了。”
她清凌的眸轉頭狠狠瞪他，卻迎來他鋪天蓋地的吻。
她被他緊緊仰扣在他的懷裏，被他死死按住饕餮個昏天黑地，最後徹底沒了力氣不再掙扎。
沈雲歌的馬跟着她去過幾次上裏草蘆，穆元湛一直握着繮繩，馬兒便憑着自己記憶中的路一直前行。
在她被鬆開時，已經到了草蘆的石階前。
他一個翻身下馬，二話不說把人從馬上抱了下來，又二話不說上了石階把門上那並沒有防賊效用，只是防止蛇蟲的鎖扯開，撞開門進了草蘆內，長腿一擡把門關上。
“穆元湛，放我下來。”她脣瓣殷紅，如塗了口脂，說着拒絕的話，但胸口憋着的氣就這麼在途中被他一點一點吞掉了，此刻聲音也不自知變得如小貓。
他一雙深邃的眸有猛獸聞到了血腥被喚醒的渴望，他不理她，因爲彼此親密的記憶被重新喚醒，她明明對他也是渴望思念的，他自然不會聽她的口不應心。
進了屋內，竹排屏風後有一張並不寬的牀，牀上放着一個薄被和一個枕頭，下面是一個乾淨的鋪着魚白布帛的褥子。
自從她幼時被師父帶回草蘆後，師兄的這間屋子便成了她的屋子。
穆元湛把她放到牀上，自己俯身在她身前，兩只骨節分明看起來極其有力的手把沈雲歌的臉整個捧在手心裏。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道：“沈雲歌，有這次的教訓，我們再不要因爲敵人之故而相互傷害，今後我們依然肩並肩，一致對外，相互攙扶到老。如果我先走了，我便在何橋守望等候着你，攜手相約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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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先走了，我便毫不留戀這世間，追隨你而去，與你攜手過那奈何橋。過了奈何橋，我們可能會忘了彼此，但只要還牽着彼此的手，便就知道，我們來時，是最親密的人，就那麼一起牽着手共赴來世，嗯？”
“……”她看着他喉間已經哽住，眼眶泛紅。
她逼退了眸子裏的澀意低喃着想要別開臉，“誰要與你共赴來世。”
他的大手捧住着她的臉，讓她躲不開，在她眉心落上輕輕地吻，又遊走到鼻尖，再次起身，嘴角淺勾着一個極好看的弧度，道：“總之你想要在那奈何橋邊跟別人走是不可能的。”
沈雲歌聽着這句話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他是指巖康曾與她約定來生的事。
“穆元湛……”
她想罵他的，卻又被他封住口。
吻漸漸加深，糾纏的脣舌發出熱烈的聲音，聽着會讓人全身的溫度更加慢慢升高。
他呼吸錯亂地拉開一絲距離，慢慢遊移到她的耳垂，輕輕啃咬，又繾綣地道：“雲歌，我們生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像你，也像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