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簿?寧昭:“戶口簿在寧家。”
陳懷錚瞭然地點點頭,“那也沒關係,我找人去處理,戶口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寧昭脣角彎了一下,“謝謝。”
陳懷錚示意她上車,“走吧,咱們先回家。”
寧昭看着後座說道:“不用了,你先去上班,把地址告訴我,我一會自己過去就行。”
陳懷錚敏銳地發現小姑娘多看了兩眼車後座,恍然大悟,“我陪你走過去吧,離這裏不遠。”
寧昭疑惑:“你不用去上班嗎?”
陳懷錚看了一下時間,“不急,先把你安頓好。”
寧昭想不到自己開局能遇到這麼好的合作伙伴。
寧昭走在陳懷錚身旁。
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走了十來分鐘後。
寧昭看着眼前獨門獨戶,面積看起來並不小的兩層半的西式小洋樓,旁邊就是一條河流,河水清澈,不遠處還有一座橋。
她歪頭看向陳懷錚,詫異道:“這裏?”
陳懷錚住這麼好?
她還以爲陳懷錚住在機械廠家屬院,情況跟秦廠長差不多。
陳懷錚點頭,從口袋掏出一把新的鑰匙遞給寧昭,“我母親的嫁妝,捐了大部分出去,這棟小樓就留了下來,鑰匙給你,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寧昭收斂了詫異,陳懷錚母親的嫁妝應該挺豐厚的,在這個特殊的年代,陳懷錚還能住上西式小洋樓,不怕受到影響。
她從陳懷錚手中接過鑰匙,打開門,院子裏什麼都沒有,很空曠,隱約有翻新的痕跡。
陳懷錚帶着寧昭走進客廳,簡單地介紹:
“一樓是客房、客廳、餐廳、廚房。”
“我們的房間都在二樓,走吧,我帶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間。”
“頂樓的陽臺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你要是感興趣到時候可以上去看看。”
寧昭不得不說居住環境出乎他的意料,勇於爭取是個正確的選擇。
她跟着陳懷錚上了二樓。
陳懷錚推開其中一個房間,“你看看,還缺什麼,你自己添置就好。”
寧昭看到牀已經換上乾淨的軍綠色純棉的牀單被套,關鍵是她的房間有獨立的衛生間!
房子保存完好,但也能夠看出有一定的年頭,估計是建國前就建成的房子。
她忽然覺得自己承諾的補償有點少。
陳懷錚一直都在留意小姑娘的表情,見小姑娘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後,後面都挺平靜的。
小姑娘眼中既沒有貪婪,也沒有震驚,似乎對小洋樓的一切都接受良好。
寧昭的政審沒有問題,恰恰是最大的問題。
陳懷錚漆黑的眸子帶着幾分興致,“我得去上班了,這個給你。”
寧昭盯着陳懷錚遞過來的存摺,直白問道:“爲什麼給我錢?”
陳懷錚笑了一下,“你是家中的女主人,不給你給誰?就算是合作婚姻,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妻子,男人不養家是會讓人嘲笑的。”
“放心花,給自己置辦衣服,護膚品,還有縫紉機之類的。我的錢經得起查,無需有任何顧忌,票在一樓門口的抽屜裏。”
他見小姑娘傻愣在原地,笑着把存摺塞到她的手中,準備下樓,臨走前溫聲說道:
“對了,我弟弟陳懷瑾,很皮,估計晚上纔會回來,他要是惹你,儘管教訓。”
“我妹妹,陳懷瑜,不太愛說話,若是不搭理你,請不要放在心上,她連我都不搭理。”
“他們是龍鳳胎,今年十三歲,懷瑾是哥哥,懷瑜最小。”
“昨晚我已經跟他們介紹過你,我該走了。”
寧昭感覺自己的魂在雲上飄着。
她當時僅僅是覺得陳懷錚算是一個好人,家庭人員簡單,合作起來方便。
這何止方便,讓她有種不需要再努力的錯覺。
寧昭坐在梳妝檯前,打開陳懷錚塞給她的存摺。
三千塊錢?還是經得起查的錢。
寧昭覺得自己對陳懷錚的瞭解還是太少。
她打開抽屜,把陳懷錚給的存摺放進去。
拿過一旁的白紙跟鋼筆,寫起一年後離婚的保證書來,在這個年代,以分、角、元作爲金錢單位居多,三千塊可以說是鉅款中的鉅款。
這錢還真不能花了,畢竟這不是一段真正的婚姻。
拿物質來考驗她這種自私自利、貪慕虛榮的女人,她是真的很容易不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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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昭看着自己寫下的離婚保證書,稍稍放下心來,把東西收拾好後,直接帶上自己的存摺下樓。
她打開一樓放着票的抽屜,看到各類票證整齊地放着,大部分都是全國通用的票證。
寧昭找出一些她需要用到的票放到口袋中,就走出小洋樓。
她暫時落腳的地方已經解決,那她便不會委屈自己。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消費觀念她大概是做不到的。
寧昭直奔臨州的百貨大樓。
然而,當她走進百貨大樓的時候,有種有錢沒東西買的感覺。
成衣的款式非常少,大部分都是工裝、軍裝、中山裝等。
寧昭逛了一圈就買了兩件襯衫和兩條褲子,暫時換洗。
入鄉隨俗,黑、藍、灰、綠幾種顏色的布倒是買了不少。
她雖然不會做衣服,但畫畫能力倒是有,畫出來找裁縫店製作也是可以的。
寧昭也不指望這個年代的護膚品有太多的選擇。
買了兩盒鐵盒的百雀羚雪花膏跟兩罐玻璃罐的雅霜便回家。
寧昭回到家,走進客廳,看到客廳坐着一個扎着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額頭上留着厚厚的劉海,低着頭看書,她看不到臉。
寧昭語氣溫柔,眉眼也帶着笑,“陳懷瑜,你好,我是寧昭。”
陳懷瑜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絲毫沒有打算跟寧昭說話的樣子。
寧昭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小巧精緻的臉龐,捲翹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清澈的杏眼,鼻子跟陳懷錚很像,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就是有點瘦。
陳懷錚的妹妹長得好看也很正常。
她見陳懷瑜不打算搭理自己就拎着東西上樓了。
人家連親哥都不搭理,那不搭理她這麼一個外人再正常不過。
寧昭沒有看到她上樓後,陳懷瑜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帶着幾分困惑。
寧昭?哥哥說是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的昭。
她不明白爲什麼要用這麼長的一句詩來介紹嫂子的名字。
很複雜,陳懷瑾那個笨蛋都聽不明白。
她也僅僅知道昭質是代表好的品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