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錚聽到臨時辦公室內的電話響起,馬上接了起來。
他回想起中午的場景,心情還是有點微妙。
中午他讓人去接黃德林,黃德林到滬市研究所的時候,幾位老爺子迫不及待地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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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沓厚厚的資料被黃德林用繩子拎着的時候,幾位老爺子什麼都沒說把資料都接了過去。
當幾位老爺子一人分點資料,把資料瓜分完,看完後,他就捱了一頓說。
“懷錚啊,懷錚啊,這麼重要的資料,你怎麼能夠讓一個人送過來呢,這萬一半路丟了怎麼辦?”
“懷錚,這些資料無比重要,哪能這麼隨意地對待,拿繩子拎着,這合適嗎?你糊塗啊。”
“小昭同志就是一個天才,你讓她到研究所來,當個翻譯太屈才了。”
“你趕緊打電話問問小昭同志,她的手中還有沒有資料,這些資料一定要保護好。”
……
幾位老爺子一人說了他一句,就抱着資料急匆匆地進了實驗室,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而他的唯一作用就是儘快聯繫上寧昭,傳達幾位老爺子的意思。
寧昭聽完陳懷錚傳達的事情後,小弧度地勾了勾脣,“我的資料能給幾位老爺子帶來幫助就好,我去研究所不合適,能力有限,我這邊沒有跟那小玩意有關的資料了。”
研究所?科研人員?那絕對不是她追求的道路。
她願意花時間學習新的知識,研究新的玩意,絕對是爲了自己服務或者爲了賺錢。
她只不過是一個想要活得好,活得舒服的人罷了。
陳懷錚聽完寧昭的答覆後,能從寧昭的話中察覺到一絲絲寧昭對進研究所的抗拒,他低聲問道:“我會跟幾位老爺子傳達你的意思,你以後不會後悔嗎?”
幾位老爺子的身份都不簡單,寧昭年紀輕輕就能入幾位老爺子的眼,像寧昭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明白這其中代表了什麼。
寧昭回答得堅定,“不會後悔。”
她日後願意爲國家的經濟建設添柴加瓦,科研就算了,實在卷不動了。
陳懷錚抿了抿脣,神情莫測,沉默片刻後,轉移了話題,“寧家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寧昭:“不用,小事而已。”
陳懷錚:“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直接跟我說,我們是合作伙伴。”
寧家的事情確實都不用他出面,寧昭不出臨州,很少能有人讓她受委屈。
誰能想到不久前攔下他,跟他提出合作婚姻,需要憑藉結婚才能留在臨州的小姑娘,這麼快就能憑藉自己的能力搞定這些事情了呢。
寧昭眸光閃了閃,“放心,有需要的話,我不會客氣。”
寧昭掛斷電話後,指腹摩挲着陳懷瑾剛剛遞給她的水杯。
“嫂子,你打完電話了?”
寧昭對上陳懷瑾獻殷勤的小表情,微微點頭。
陳懷瑾有點糾結道:“嫂子,我有幾道題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陳懷瑜聞言,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那是幾道題嗎?
寧昭伸手拿起陳懷瑾的本子,看了一眼,十道有七道是錯的,對比之前有點進步。
“我沒有上過學,教不了,等明天我去給你找一個老師。”
讓她輔導小孩,說實話,她寧願花錢,真沒那個耐心。
陳懷瑾“啊”了一聲,“嫂子,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證教一遍就會。”
嫂子過目不忘,還會那麼多門外語,怎麼可能不會一點點數學。
寧昭像是能夠看透陳懷瑾在想什麼一樣,“我沒學過數學。”
陳懷瑾半信半疑地趴在桌子上,“好吧。”
陳懷瑜擡頭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寧昭,嫂子真的不會嗎?
她怎麼覺得不太可能呢。
之前在醫院病房的時候,嫂子的紙上就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數學公式。
寧昭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陳懷瑜的腦袋,“懷瑜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明天也可以問老師。”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陳懷瑾有點懵,他就這麼一小會,連老師都有了?
陳懷瑾想了想,有點糾結道:“貴嗎?我錢不多了。”
他不會的地方太多了,靠自己,期末想達到嫂子給他定下的目標太難了。
懷瑜教他會很崩潰,哥哥很忙。
有一個老師也挺好的,他相信嫂子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陳懷瑜快速說道:“我出錢。”
她願意出錢,只要不是她輔導陳懷瑾就行!!
寧昭笑了笑,“這些不是你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但請老師這件事情你們不能往外說。”
陳懷瑜點點頭。
陳懷瑾咧着嘴笑道:“嫂子,你放心,我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們之前生活在大院,知道很多事情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去,以免帶來麻煩。
寧昭對於兩人這方面還是挺放心的。
她看着兩小孩,隨口問道:“你們爲什麼不願意你哥請一位同志回來照顧你們的生活起居?”
這個年代雖然明面上沒有保姆這一說辭,但保姆還是存在的。
陳懷瑾跟陳懷瑜臉色都有點不自然起來。
兩人同時想起大院裏的陳嬸,幫着後媽針對他們兩人。
他們那瞎眼的爹不在的時候,每次都故意不給他們飯喫,衣服也不洗他們的。
家中有什麼好喫的,陳嬸都會給後媽生的小崽子喫,他們想喫根本都沒得喫。
還喜歡說他們的壞話,讓大院裏的人都覺得他們不好。
寧昭一下子就察覺到兩兄妹的表情不對勁,“之前被欺負過?”
陳懷瑾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陳懷瑜小聲說道:“嫂子想請人?”
陳懷瑾聽見妹妹的話,咬咬牙道:“嫂子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請。”
寧昭淡定地搖頭,“現在還不需要,好奇而已。”
看來拎不清的保姆在什麼年代都有。
陳懷瑾跟陳懷瑜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寧昭見兩小孩都有心理陰影,並不會覺得兩小孩脆弱。
畢竟在她弱小的時候,也差點餓死過。
孩子嘛,慢慢成長,現在脆弱,不代表會一直脆弱,她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她的經驗不適合傳授。
教育孩子這種事情還得讓他們根正苗紅的哥哥來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