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瑾也看向陳懷錚，有些期待陳懷錚的答案。
陳懷錚看着兩雙透着些許亮光的眼睛，難得沉默了一會。
他張了張嘴，但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說，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兩人真實的答案。
陳懷瑾跟陳懷瑜的出生不受老頭子的期待，但是他們是母親期待之下的產物，只是這個期待不是真正的期待。
他待在那個家差點被逼瘋了，選擇了逃離，在沒有成年的時候就已經進了部隊。
母親不能再借着他的名義逼老頭子回家，這纔有了懷瑾、懷瑜的存在，母親要是沒有難產去世，懷瑾、懷瑜在家中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畢竟只是兩個工具人罷了。
誰敢想他的父母曾經竟然也恩愛過，他的記憶中還藏着很小很小的時候，家中和睦，父母恩愛的畫面。
可這些記憶若不是他刻意記着，他早就遺忘了。
陳懷錚淺淺一笑，“母親很期待你們的出生。”
寧昭勾了勾脣，又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陳懷瑜跟陳懷瑾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可惜母親生他們的時候難產了。
要不然他們應該也能夠喫飽穿暖吧。
陳懷錚朝着廚房叫了一聲：“杜姨。”
杜姨很快從廚房裏面出來，“怎麼了？”
“麻煩你一會跟我們到外面，幫忙扒了外面那個女人脖子上的項鍊跟耳環以及他們女兒手中的手鐲。”
“等她醒了？”
“嗯。”
“行，我力氣比較大，肯定都能把那些東西都扒下來。”
杜姨什麼都不問，反正她覺得陳懷錚不會害她。
寧昭眉眼彎彎，嘴角的笑容似有若無，“你母親的首飾？”
陳懷錚不意外寧昭能夠一下子猜到，“是的，估計是今天特意帶過來的，昨晚身上還沒有，她大概也想不到我會記得那些首飾。”
寧昭扯了扯嘴角，“真不要臉。”
陳懷瑾：“我現在就去把咱媽的首飾拿回來。”
陳懷瑜趕緊把要起身的陳懷瑾拉住。
寧昭：“聽你哥的安排，你急什麼。”
陳懷錚是懂得如何扎心的，林柔柔昏迷的情況拿回東西，遠遠沒有在林柔柔醒着的時候，當着陳援朝的面，把東西拿回來扎心，順便還可以侮辱兩人一番。
陳懷瑾乖乖坐了下來。
陳懷錚拿出紙跟筆，把早就想過無數遍的關係斷絕書寫了下來。
曾經在部隊的時候，他每次出任務時寫的遺書，他死了都不願意跟老頭子牽扯上關係。
他同情自己的母親，哪怕曾經的他備受折磨，可他在年幼的時候得到過母親的善待，恨吧，恨不起來，畢竟他的母親不瘋狂的時候，是愛着他，只是清醒的時候有點少罷了。
可老頭子不一樣，他清楚地知道是老頭子把母親逼瘋的，他救不了偏執的母親，母親不願意跟着他離開，老頭子也不願意放母親離開，互相折磨了那麼多年，厲大小姐死了依舊是老頭子的妻子。
死後沒多久，老頭子就娶了嬌妻。
陳懷錚把關係斷絕書寫好以後，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陳懷瑾跟陳懷瑜，“簽名吧，老頭子估計快醒了。”
陳懷瑾拿過一看，二話不說，在上面一筆一劃，無比認真地寫上自己的名字，生怕寫錯。
陳懷瑜等到陳懷瑾寫完後，馬上跟着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並排在一起的三個名字陳懷錚、陳懷瑾、陳懷瑜，整整齊齊，以後他們就跟瞎眼爹沒有關係了，她以後也只有哥哥，沒有弟弟妹妹。
陳愛國、陳愛黨、陳愛軍、陳嬌嬌以後跟她也沒有關係了！！
陳懷瑜小心翼翼地把兩份斷絕關係書遞給陳懷錚。
陳懷錚想了想，“再籤一份吧，老頭子肯定會撕掉一份，咱們就當以防萬一。”
陳懷瑾跟陳懷瑜都無比地配合。
等幾人簽完名字後，門口正好也傳來了怒罵聲。
院子的門被用力拍着，似乎還被踹了幾腳。
陳懷錚起身道：“走吧，你們跟在你們嫂子身邊就行，別湊那麼前面。”
老頭子不設防，被懷瑾弄昏迷，現在的怒氣估計都可以把小洋樓掀了。
“好。”
寧昭很樂意跟着出去看戲，男人拎得清，能夠扛事，她也就不用費精力。
陳懷瑾跟陳懷瑜一左一右跟在寧昭身旁，杜姨也跟在一旁。
幾人走到院子，清晰地聽到了男人的破口大罵。
“陳懷瑾，你這個小兔崽子趕緊給我出來，你竟敢算計老子，看老子弄不弄你就完事了。”
“開門，趕緊給我滾出來。”
……
陳懷瑾聽着瞎眼老頭的狂怒，腳步頓了頓，隨即平靜地走着，他的前面是哥哥，身旁的嫂子，沒有什麼好害怕。
陳懷錚淡定地打開門，寧昭幾人停在不遠處。
陳援朝看到門打開，直接想要衝了進去。
還沒等他有動作就直接被陳懷錚擋住了，“老頭子，怎麼火氣這麼大？”
“走開，把懷瑾那個臭小子給我交出來，他現在皮厚了，竟然算計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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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昏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找懷瑾幹什麼？你被懷瑾弄昏迷了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老頭子，你的面子還要嗎？”
“你護着他？我是年紀大，但還不蠢，分得清是不是他弄的我，還有柔柔跟嬌嬌，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陳援朝瞥見不遠處的陳懷瑾，眼中似乎能夠噴出火來，想要進去卻被陳懷錚死死攔住，“老頭子，你現在應該打不過我，這個院子你就別硬闖了。”
陳懷瑾望着哥哥的背影，眼眶有點不爭氣。
他現在也是有人護着的孩子。
陳懷錚漫不經心地掏出一份關係斷絕書跟筆遞給陳援朝，“老頭子，你既然選擇了嬌妻，放棄了懷瑾、懷瑜，這份關係斷絕書籤一下吧，簽完就帶着你的妻女回北城。”
“你說什麼？斷絕關係？”
林柔柔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也剛好聽到陳懷錚的話，嘴比腦子快道：“不行，你們怎麼能斷絕關係呢？”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林柔柔趕忙放輕聲音，“父子哪有隔夜仇？有事好好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