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沛蘭看看周圍斜了林淑兒一眼，“你那嘴還想不想要了？忘了自己是怎麼進府的？”
林淑兒撇嘴，一副看不上謝沛蘭那呆頭鵝的樣子，也不知她是真無所謂，還是立不爭不搶的人設，下一個王妃進府首先影響的就是她這個側妃，若真的是這個沈雲歌，那她們就更沒有指望了。
她可比那沈含玉厲害多了。
她心急道：“側妃，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們能進王府雖說是與王爺的交易，可既然進來了，那就要想辦法爭一爭，男人嘛，都是那樣，說一套做一套，誰敢保證王爺與咱們這幾個人裏的誰不會日久生情，全看自己有沒有手段了。”
林淑兒自認爲自己在館子裏學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御男術，王爺嘛，就是比一般的男人尊貴一些，到底就是一個男人而已，認爲自己哪一日定能讓穆元湛對自己着迷的。
她說着眼睛一亮：“側妃你難道不饞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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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無遮攔!”
謝沛蘭被問的一梗，斥了她一聲便拽起她的胳膊離開攬雲院的門前。
她不管她不行啊，若不然就會擾了王爺。
“欸？春花樓的那個憐若不是還在王爺屋裏呢嗎？她此刻進去會不會惱了？”
謝沛蘭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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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大門前的人接到湯圓通報，若是不疑姑娘來了不用通稟，立馬帶去見王爺，小廝便直接帶着沈雲歌來了攬雲院。
外殿的門正好打開，是一個小廝剛剛給殿內添了碳出來，那帶路的小廝便直接帶着沈雲歌進了外殿。
他在外殿秉了一聲：“王爺，不疑姑娘來了！”
話傳了進去，一時間卻無人應聲。
沈雲歌道：“王爺是不是睡了，那我一會兒再來。”
話音剛落便聽到穆元湛略顯急迫的聲音，“沒有！進來！”
沈雲歌往內殿走去，甫一走進櫺花月洞門，便看到一抹肉桂色繡荷花的裘皮披風，着她的人是，憐若？
不由頓住腳步。
她膚色是白皙的，眉眼間一副風和日麗的溫柔，身量沒有沈雲歌高挑，但也不算矮，此刻正站在牀邊，果真像是那披風上繡着的荷花一般，姣美且溫柔，看起來會讓人心情舒暢。
怪不得惹得許多達官顯貴都想接近她。
剛剛那片刻的無聲，是因爲憐若在讓他緊張了嗎？
莫名地，她胸口緊了一緊，但臉上依舊沒有波瀾，也不往前繼續走，只站在門口看着牀上面色有些緊繃的男人，疏淡道：“王爺看起來氣色還好，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痊癒。既然王爺有客人，那我就去找師父，王爺保重。”
她說着頷首行了個禮便轉身便往門外走。
“等等！”說話間，穆元湛猛然一掀被子便下了地，甚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大步追到了外殿。
他知道沈雲歌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剛剛猛一聽到她來，正好遇到憐若在，他便有些慌了，即便憐若是來向他報告線索的，但也不該讓她看到。
沈雲歌還沒出門就被一只大手拽了個猛然的轉身，他也沒敢把人再按到懷裏，只握着她的手臂，眼眸不甘心道：“既然來看本王，本王還沒說上一句話你就要走，是不是太失禮了？”
沈雲歌莫名想發火的，但她心底的理智告訴自己沒必要，只還是疏離道：“王爺有事，我怎麼好打擾。”
穆元湛沒再狡辯，看着沈雲歌那有些發冷的眼神突然勾了勾脣，這一幕讓沈雲歌卻突然沒有了招架之力，甚至狼狽的想逃，今兒她就不該來的。
只聽着穆元湛低聲道：“別醋，跟我進來。”
沈雲歌彷彿被撕了僞裝的面具，剛剛還淡定的冷眸突然就惱羞成怒地凜了起來，甚至用力要反抗，他卻又道：“別讓我費力，不然一會兒又頭疼頭暈。”
他身着一身白色中衣，臉色其實還是有些蒼白，比除夕夜那天又瘦了些，一雙深邃的墨眸也看起來確實是有些精神欠佳。
沈雲歌竟真的不敢與他拉扯，他稍稍用了一點力便握着她的胳膊往內殿去了。
憐若看到穆元湛掀開被子衝了出去有片刻的失神，聽到他向沈雲歌那樣溫聲溫氣地說話更是前所未有的驚訝，原來他還可以那麼溫柔。
看到穆元湛握着沈雲歌的手臂進來，她的瞳仁深處有他人看不到的難過，但她不留痕跡地讓自己勾起嘴角步履輕盈地走上前向穆元湛和沈雲歌福身行禮道：“王爺，那憐若就先回去了。”
她臉上的笑從容如芙蓉花一樣恬靜美好，沒有一點淪落風塵的妹俗，反而極其清麗淡雅。
她那眼神看向沈雲歌，有如暖春園子裏的花香拂過，讓人只顧聞香卻忘記此花有沒有毒了。
聽着外殿的門被關上，穆元湛的手便往下滑要去我沈雲歌的手。
她當即側了身子躲開。
穆元湛道：“她是來告訴我一些郭定彪的事。”
沈雲歌淡眸看他，聲音也疏淡地問：“王爺是在哄自己嗎？王爺在城中的暗衛難道不是幫王爺傳信的？人家姑娘親自來，顯然是關心王爺，想來看看王爺的。”
穆元湛自然是知道的，他被問的心虛，又道：“今後……”
“今後不與她來往”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雲歌擡眸看他，滿眼的無所謂，道：“王爺不用向我說這些，這是王爺的府邸，誰來誰往與我沒關係。我只是來看我師父，以禮探望一下王爺罷了。”
“……”他總能被她的無所謂刺痛，眼神中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鬱郁地看着她道：“你非得這樣嗎？這個時候非得刺我嗎?”
“……”沈雲歌被問的啞然，垂眸默了默，聲音也溫和了一些道：“對不起，雲歌向來不會說話，可能惹得那王爺不痛快。”
她的話很客氣，像是兩者之間只是不熟悉的幾面之交，又道：“王爺剛剛逼過毒，還是上牀靠着吧。”
話音剛落，穆元湛便一擡手把人拉在了懷裏。
沈雲歌推他，他道：“別動，讓我抱抱，我有些乏。”
沈雲歌身子僵住了，聲音極低道：“就說讓你上牀靠着。”
他還是不動，兩人就那麼站在牀邊，他輕闔着眼，下頜還是蹭着她的鬢角，慢慢悠悠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
沈雲歌扭了扭身子，他又道：“別動，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