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一聽這話更加不樂意了，“你個老虔婆，我就一個閨女，她那麼小，招你惹你了？你要打她的主意？你這麼惡毒小心天打五雷轟！”
張氏怒罵：“呸呸呸，就是個沒人要的賠錢貨，你還撿來當個寶了，活該你們要餓死。”
這話徹底惹惱了唐季，他抄起一旁的竹掃帚，狠狠朝張氏拍下。
“好你個毒心毒肺的婦人，你別以爲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拿你怎樣……
我讓你打我孩子主意，我拍死你。”
張氏見狀，嚇得自地上跳起，嘴裏烏魯巴拉個不停，鞋都跑丟了一只。
村民們紛紛向四周散開，避免引火燒身。
唐季半點沒收手，緊緊跟在張氏後面揮舞着掃帚，一下比一下狠。
家裏沒有糧食，早上他用全部雞蛋去老宅換了一斤粗面。
等他賣雞回來後，張氏突然找到他，說老宅丟了雞和雞蛋。
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唐季壓根不信。
定是張氏在村口見他買了布匹和糖葫蘆等物眼紅，這才冤枉他。
呸，也不瞧瞧他唐季是誰？
他可不是君子，完全沒有好男不跟女斗的覺悟。
張氏敢冤枉他，還打小綰綰的主意，那就是討打，他纔不會手軟呢！
唐季招招瞄準張氏的臉，將她整張臉都拍花了，細小的血痕隨處可見。
直打的張氏哭爹喊娘。
他還覺得不解恨，高高揚起竹掃帚就要重重落下。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攔住了唐季。
“住手！”秦玉冷喝一聲，纖弱的手，猛的用力奪過唐季的竹掃帚。
唐季吃了一驚，娘子在做什麼，居然幫外人？
他滿面委屈道，“娘子，你別攔着我，讓我打死這個打咱們閨女主意的人，大不了一命償一命，剛好省了口糧給你和孩子們……”
秦玉挑眉：……若不是家裏沒有一粒糧食，她還差點就感動了。
“別衝動，犯不着爲了惡人賠上自己的命。”
聞此，唐季心中一喜，原來娘子是擔心自己。
張氏看清來人，眼前一亮，似是發現了救命稻草，立即躲到秦玉身後：
“秦氏，你快管管你家這個混不吝的！”
不料，“啪！”的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張氏的臉上。
頓時，風靜了，人也齊齊愣住了。
唐季樂得輕鬆滿臉的幸災樂禍。
張氏愣了一下後，滿面怨恨。
“秦氏，你！”她擡手指了指秦玉。
“啪！”秦玉擡手又一巴掌落下，擡腳將張氏踹了出去。
全程動作絲滑利索，不帶半分猶豫，震驚了所有人。
小綰綰再也顧不得裝睡，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看向秦玉，小心翼翼地喊道：
“孃親~”
秦玉扯了下嘴角，露出自以爲溫柔的笑，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撫慰道：
“綰綰別怕，有阿孃在，誰也別想打你的主意。”
說着，她一把抓住正捂着臉發矇的張氏，拽到身前，再次一腳將她踹到唐季面前。
冷冷道：
“拍花子人人得而誅之，你不押着她去找村長，傻站着幹嘛？”
唐季猛然醒悟：哦~原來娘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啊，真狠！
他忙不迭的摁住驚愕的張氏。
大郎二郎回自家院子，取來草繩，扔給唐季。
“爹，一定要手腳捆結實了，拍花子向來狡詐，可別讓她跑了。”
“你們~”張氏慌了，內心惶恐不安，“大郎二郎，我是你大伯孃，不是拍花子。”
張氏的聲音越說越尖銳，因爲她發現，她說了那麼多，兩孩子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反倒是唐季綁得更緊了，直到將她捆成了糉子，動彈不得。
臨了還不忘弄個破布，將她的嘴堵上。
那破布也不知道二郎哪裏弄來的，腥臭的味道，差點將張氏薰的原地昇天。
二郎：老虔婆心臟嘴臭，污了他洗屁股的布，但爲了妹妹，忍了。
“嗚嗚嗚……”
張氏眼珠子死死瞪着小綰綰，都是這個小賠錢貨。
唐季擡腳踹了過去，“老實點，再瞪！老子不介意把你眼珠子扣下來，給我閨女當彈珠玩！”
話落，唐季匆匆拉着張氏去找村長那。
小綰綰扁着嘴，大眼睛上掛着晶瑩的液體，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
圍觀的人懵了好一會纔開口道：
“秦玉，你大嫂真是拍花子啊？”
“啊？大嫂？我綁的是拍花子和大嫂有什麼關係？”
衆人語塞。
張氏的臉被竹掃帚撓花了，秦玉沒認出她，好像也在理。
“嬸子們別操心了，大嫂怎麼可能讓我家賣娃？這太喪良心了。
那人定是拍花子無疑，我相信村長會主持公道。”
言畢，秦玉不給村民繼續發問的機會，領着孩子回了院子。
小綰綰低垂着腦袋，小心翼翼地牽過秦玉的手，小小的手很努力才攥了她兩根手指。
“孃親～綰綰會乖的……”
“綰綰嚇壞了吧？”秦玉滿目心疼，這孩子如此敏感、定然是心中害怕極了。
“不怕～不怕～，有孃親在，綰綰不怕！”她將小娃娃抱在懷裏一下又一下地安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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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綰綰趴在秦玉的懷裏，聽着她節奏有力的心跳聲，吸溜一下鼻涕泡，重重的點了點頭。
有娘在，勇敢綰綰，不怕！
“妹妹別怕，大哥會保護你！”大郎也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還有我，二哥也會保護你。”二郎朝着妹妹扮鬼臉，減少她內心的惶恐。
“阿孃，爹爹那邊……”大郎欲言又止。
秦玉只一眼就看出了小小少年內心的擔憂。
“不用擔心，你爹別的本事沒有，但無理辯三分無人能及！”
“家裏的水不多了，你和二郎去打些來，我去把兔子燉了，今晚好好給你們補補。”兔子很大，夠她們一家飽餐兩頓。
方纔的鬧劇後，老宅那邊，別指望了。
沒有了後援，秦玉默默在心底盤算着——早上換的粗糧有餘，加上兔肉和野菜，最多能撐兩三天。
可之後呢？
秦玉心中嘆氣，擡眸看了看夜空，漫天繁星。
“哎，明天又是個大太陽，這可真不讓人活。”
秦玉嘀咕一句，趴在她懷裏的小綰綰眼珠子亮得嚇人。
“孃親，你想下雨嗎？”